“没用。”王二麻子一脚踢在光地上,却只激起一圈涟漪,“我们在这儿抱团取暖,房东还在漏风。”
“我们只是在维持这个‘壳’。”左威单膝跪下,靠近秦川,幽蓝的魂火映照着那张几乎看不清的脸,“但他的魂火,还在熄灭。”
“账单来了。”王二麻子低声说。
“什么账单?”左威问。
“房客的账单。”王二麻子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周围所有的魂火,“我们住进来了,稳住这房子了。可我们付出的,只是维持现状的能量。”
“治不好房东,我们交的这点房租,有什么用?”
“迟早还得被一锅端。”
将军缓缓走到秦川身边。
他蹲下,凝视着秦川胸口那片几乎彻底黯淡的青铜碎片。
“因为我们搞错了问题。”
他的声音很沉,通过光网,清晰地传递给每一个灵魂。
“他的伤,不是因为透支。”
左威和王二麻子都看向他。
“那是什么?”
“是代价。”将军说,“他用这把钥匙,不是开了一扇门,或者建了一座房子。”
“他是在‘无’的海洋里,钉下了一根坐标。”
“一根名为‘这里有人’的坐标。”
将军抬起头,看向穹顶那片正在消解一切的黑暗。
“深渊没有愤怒,因为它没有情绪。”
“它只是在遵循自己的规则,抹平一切凸起的、不和谐的东西。”
“而秦川,就是那最不和谐的、唯一的坐标点。”
左威的魂火剧烈一缩。
他明白了。
“所以,虚无攻击的,从来都不是这个空间……”
“是冲着他来的。”王二麻子接过了话头,语气里第一次没有了讥诮,只有一种冰冷的凝重。
“我们稳住空间,只是替他扛住了余波。”将军做出结论,“但那根真正插进他心脏的吸管,一直都在。”
“我们越是稳固,越是喧闹,就越是证明了他这个‘坐标’的顽固。”
“深渊对他的侵蚀,只会更重。”
死寂。
这一次,连光网的嗡鸣都仿佛停滞了。
每个灵魂都感受到了这份绝望。
他们以为自己在救火。
到头来,只是在给那座火山添柴。
“操。”王二麻zi骂了一句,声音很轻。
“那我们该怎么做?”左威的声音,透着一股军人面对无解困局时的铁锈味,“放手?让这地方塌了?”
“那我们和他一起消失。”
“不。”将军站起身,他古老的魂体,在光网的映照下,显得无比凝实。
像一座亘古不变的山。
“我们不能砍断绳子。”
他的目光,扫过左威,扫过王二-麻-子。
“但我们,可以顺着绳子爬下去。”
王二麻子眼眶里的魂火跳了跳。
“爬下去?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