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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红绿灯与单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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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雪珑把脸埋在张国容怀里,也不管脸上厚重的妆粉是不是蹭了他一胸膛。康慈的孤独和遗憾不是演出来的,是江雪珑钻进那个角色里“活”过一遭的痕迹。此刻张国容的怀抱太像个安全区,刚在戏里咬着牙扛过的委屈、藏在眼神里没说出口的不甘,此刻突然有了可以碎掉的底气。

她一开始只是睫毛湿漉漉的,肩膀轻轻抖,可当他的手掌轻轻抚上后背,那句“没事,拍完了,结束了。”一落地,所有绷着的劲儿就全散了。哭腔里带着角色的倔强和脆弱,最后变成不管不顾的大哭。妆花了、声音哑了都不重要,就像把角色没来得及掉的眼泪,连同自己代入时攒下的心疼,全倒在最信任的人怀里。这不是软弱,是演员和角色完成了一场温柔的告别。

工作人员安静地看着,有的甚至悄悄往后退开半步,给那片小小的角落留出空间。

片场的人都懂这种瞬间。演员从角色里“走出来”的时刻,像刚从深海浮上水面,呼吸还带着咸涩的余韵。原本还有些忙碌嘈杂的拍摄现场,当江雪珑的哭声一出来,空气就自动沉了下去。

灯光师下意识把打在她身上的聚光灯调柔些,服装组的大姐捏着刚要递过去的披风,想想又放下了,谁都知道这时候递东西是多余的。副导演对着周遭比了个手势,用唇语说“休息十分钟”,声音轻得像怕惊飞檐角的鸽子。有人低头整理道具,眼角却忍不住瞟向那边,心想:康慈在戏里台词不多,原来藏着没说的话都成了此刻的泪。

没人会催,也没人会议论。这种安静不是冷漠,是片场特有的默契。知道有些情绪需要被完整地接住,就像知道雨下透了,才能见着晴光。

……

李翰翔特意为江雪珑备下的杀青宴,因故宫里条件有限,便在永和宫的庭院里支起一张圆桌。剧组的盒饭整整齐齐码在桌上,显得有些凑合,唯独一瓶酒被特意摆在中央,成了这场简宴的点睛之笔。

李翰翔说起酒来,话里便带了三分熟稔七分得意:“这杏花村汾酒是清香型的,多喝一点也不难受,不影响我们一会儿继续开工。”

他说着便亲手启了瓶塞,酒液未动,已有清冽之气漫出来。目光扫过围坐的江雪珑、张国容、梁嘉辉、刘小庆,忽然来了兴致,习惯性地摆出考较的架势:“你们知道有哪句诗里提到过这个酒吗?”

江雪珑抿了抿嘴,眼底藏着点促狭的笑意,故意装作不知,好让导演吟诗一首。果然,李翰翔开怀大笑,举着酒瓶摇头晃脑起来:“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好!”刘小庆带头鼓掌,大家也跟着起哄喝彩,把小院里的气氛烘得热热闹闹。仿佛百年前的永和宫,若是在庭院当中摆宴,也会是这番景象。

李翰翔给每人斟满,酒液入杯时溅起细碎的涟漪,清透如泉:“这第一杯,咱们敬康慈。”他举杯示意,率先将杯中酒缓缓洒在永和宫主殿的台阶下,酒液渗入青砖,像给那位角色的故事落了个郑重的句点。

“这第二杯,敬阿珑。”他声音里添了几分郑重,“是她把康慈从纸页上拎了出来,活生生立在了这宫里。”众人齐齐举杯朝江雪珑示意,杯沿相碰时叮当作响,仰头饮尽,喉间皆是清冽。

“这第三杯嘛——”李翰翔话锋一转,笑看向张国容,“得给咱们远道而来的容仔接风,欢迎你来探班!”众人又笑着举杯,江雪珑转头看向身边人,眼底盛着笑意:“北京欢迎你。”

三杯酒落肚,李翰翔拍了拍微微隆起的肚子,摆了摆手:“我就不掺和你们年轻人了,免得你们拘束。嘉辉、小庆,给你们半个小时吃饭歇脚。至于阿珑和容仔,你们随意!”说罢便带着几分洒脱,转身往廊下走去。

李翰翔走后,刘小庆率先开口,经过一段时间磨合,她已经能连蒙带猜听懂一半日常粤语,沟通上方便了很多:“小张,小梁跟我说了很多你和阿珑的趣事,原来你们也是拍戏认识的啊?”

张国容特别敏锐:“小庆姐,你说的是「也」这个字,还有哪对情侣也是拍戏认识的吗?”

“我啊。”刘小庆不拿大家当外人,直接爆料,“我和我现在的男朋友就是拍戏认识的。”

江雪珑知道刘小庆一向有什么说什么,但还是没料到她会主动提起她的现男友。这段感情风波此时在内地可是风起云涌,因为她和对方是因戏生情,但当时她和对方都是已婚状态,直白说就是双双婚内出轨了。刘小庆特别干脆与前夫离婚,而她的现任却一直没有决断。

这事要换到2025年,肯定是热搜第一的女顶流塌房词条,但主流价值观并没有后世开放的八十年代初,大众却对这件事特别“宽容”。

其一,可能是此时媒体聚焦报道正面新闻,负面情绪传播有限,也难以形成集中式的舆论批判。

其二,刘小庆“敢说敢做、不服输、真实、生命力顽强”的个性标签,与突破旧框框的时代情绪所契合。这种个人特质与当下社会渴望打破保守、追求活力的情绪形成了某种呼应,一定程度上稀释了对她的负面评价。

其三,这个时代的大众对明星的认知主要来源于作品,明星的情感问题属于私生活,关注度并不高。

“所以你们两个,也是因戏生情吗?”刘小庆眼里的好奇漫了出来,目光在江雪珑和张国容之间打了个转。

两人对视一眼,江雪珑先问:“是吗?”

张国容挠挠头,这好像是道送命题。若回答是,他当时可是有女朋友的。若回答不是,阿珑不会生气吧?

江雪珑笑着瞥了她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我还不知道你心里的小九九?

她率先回答:“不是。我们第一次合作拍戏的时候,他还在跟别人谈恋爱。我们当时心里都有一把尺,不能越界。”

这句话倒不是故意说出来揶揄刘小庆的,江雪珑知道刘小庆不会这么想。

果然,刘小庆丝毫不觉得江雪珑话里藏了什么弯弯绕,只把那份好奇更直白地摆出来:“所以,你们两个都认为,只要还在一段感情里,就不能对其他人动心?或者说,不会对其他人动心?还是说,哪怕动心了,也会假装没有动心?”

这个问题两人还都没想过,于是同时陷入了沉思。

“心理学里有本我、自我、超我这三个概念。本我是藏在最深处的原始欲望,比如突然动心时那种不受控的心跳;超我是心里的那杆道德秤,装着社会规范和自己认定的底线,会告诉你这样不对;而自我,就是夹在中间的协调者,得在欲望、道德和现实里找平衡。

对我来说,超我会站得更稳些。如果一段感情还没结束,本我哪怕冒出来点别的念头,超我也会先敲敲警钟——不是否定心动本身,而是清楚现在不能越界。这时候自我就得做个决断:要么先认真处理好眼前的关系,给彼此一个交代;要么彻底收住心思,守住当下的本分。总之,不能让模糊的边界伤了人,也不能让欲望盖过了底线。”

江雪珑想了想又补充道,“如果我真的在一段感情存续期间有了新的想法,我会先结束这段感情,再考虑要不要开始下一段。”

张国容看着江雪珑的侧脸,微微蹙起眉头:“我的想法好像很简单。因为我在一段感情里面的时候,就不会考虑下一段感情。”所以,当他和阿珑拍《失业生》的时候,他到底喜不喜欢阿珑,他不知道。因为那时候,他根本不会去想这个问题。

简单来说,江雪珑像“主动设置红绿灯的人”,用规则守护边界;张国容像“进入单行道就不看岔路的人”,用专注维持纯粹。两种方式虽然不同,但核心都是对感情的认真和负责任。

“嗐,这事儿哪有那么多非黑即白啊?”刘小庆筷子杵在盒饭里,话里带着她特有的直爽和过来人式的通透,不绕理论,更偏生活化的坦诚:“人心里那点动静,有时候自己都控制不住。本我也好,超我也罢,说白了就是动心这东西来了,藏不住,但怎么选,得看自己拎不拎得清。

我也遇见过这种时候,就是突然觉得某个人特别对胃口,心里咯噔一下。这很正常啊,人又不是机器,感情哪能像画直线似的,说不歪就不歪?但关键是,你手里握着一段关系呢,就得有个基本的本分。

动心归动心,真要做什么,那得想清楚。是眼前这段真过不下去了,还是就图个新鲜?我向来觉得,别糊弄自己,也别糊弄别人。要是真对别人动了死心塌地的念头,那先把手里的摊儿收利索了,再去奔新的。要是就是一时的恍惚,那该干嘛干嘛,别自寻烦恼。

说到底,感情里最要紧的不是绝对不动心,是动心了之后,你敢不敢对自己的选择认账。”

江雪珑向她举起小酒杯:“虽然我演惯了侠女,但现在觉得,小庆姐在感情的事上,比我更有江湖气!”

她们两个的回答,一个像精密的天平,一个像久经世故的秤,最后都落到“不糊弄”上,虽然秤的刻度和天平的砝码不一样,但何尝不是殊途同归。

“喂,鸡都凉了,你们三个还不动筷子?我都要开第二盒了!”梁嘉辉用筷子敲了敲自己空了的饭盒,说着就要起身去拿。

刘小庆离得近,伸手从桌上拿了盒新的扔过去,嘴角噙着笑:“看你这饭量,怕不是还在蹿个儿?”

梁嘉辉稳稳接住,利落地掀了盖子,白气混着饭菜香冒出来,他扒拉了一大口,含糊道:“我又没谈恋爱,插不上话,只能吃饭咯。”

“想谈恋爱了?”刘小庆眉梢一挑,眼里立马亮起来,那股子热心肠挡都挡不住,“我给你介绍一个?”

“不用!”梁嘉辉秒拒,他目光扫过在座各位,嘴角勾起促狭的笑,故意调侃,“我还没试过因戏生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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