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冥在长安城西买了座小院,院中种着棵海棠树,树下摆着张石桌。每日清晨,他总爱披着件半旧的青衫,靠在石桌上写话本——内容多是些“剑修大战妖兽”“师弟偷喝师兄酒”的荒唐事。
“玄冥先生,这话本里的‘九幽师兄’怎么总板着脸?”书肆掌柜翻着稿子,笑问。
玄冥咬着笔杆,撇嘴道:“他那人,天生没笑脸。下辈子我当书生,他还得当我的冷面师兄。”
话音未落,院门“砰”地被推开。九幽拎着坛酒站在门口,身后跟着簪花、源源、念霜和忘忧。
“玄冥叔叔!”忘忧跑过来,举着串糖葫芦,“九幽爹爹说你写的‘师弟偷酒’是编的,让我来问你!”
玄冥慌忙把话本藏到身后:“小丫头,你爹爹懂什么?他当年……”
“当年什么?”九幽走上前,将酒坛放在石桌上,“偷喝我藏了十年的梨花白,还把空坛子塞进我枕头底下?”
众人哄笑起来。簪花戳了戳玄冥的肩膀:“下辈子当书生,怎么还这么爱闯祸?”
玄冥挠了挠头,嬉皮笑脸地倒酒:“不闯祸,怎么对得起‘混世魔王’的名号?”
玄冥的话本在长安城火了。
酒楼里,说书人拍着案板讲:“那剑修九幽,一剑斩断万妖窟法盘,却对师弟无可奈何……”
茶摊上,孩童们举着话本追跑:“玄冥偷酒啦!九幽要打人啦!”
就连皇宫里的公主,都派太监来买话本,还捎了句话:“玄冥先生,能写个‘公主与剑修’的故事吗?”
玄冥捏着太监送的金叶子,笑得见牙不见眼:“写!当然写!不过得把公主写成会御剑的,不然配不上我师兄……”
“配不上谁?”九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玄冥猛地转身,见九幽抱着忘忧站在门口,脸色阴沉。
“师兄,你听我解释……”玄冥后退半步,“我是想赚点银子,给小院添个秋千……”
“秋千?”九幽挑眉,“不如先解释解释,话本里为什么把我写成‘每天板着脸训师弟’的冷面阎王?”
玄冥眨眨眼:“因为……你本来就是啊?”
九幽叹了口气,将忘忧塞进他怀里:“抱着她,我去给你买糖。”
玄冥愣住:“买糖干嘛?”
“哄你,”九幽转身朝外走,“省得你写话本时又编排我。”
众人再次笑作一团。
这日,玄冥在院中整理旧物,从箱底翻出个青布包。打开一看,竟是块碎裂的“血祭阵”法盘——当年万妖窟首领脚下那块。
“怎么在这儿?”他皱眉。
法盘碎片突然泛起红光,玄冥的指尖一痛,一滴血落在碎片上。刹那间,碎片中浮现出一段模糊的画面:
万妖窟地下,一座巨大的血池中,无数魂魄被锁链缠绕。池边站着个黑袍人,正将玄冥的青血滴入池中……
“玄冥!”九幽推门进来,见他盯着法盘发呆,“你手里拿的什么?”
玄冥猛地合上布包:“没什么……旧玩具。”
九幽眯起眼:“玩具?这法盘上的邪气,连忘忧都能感觉到。”
玄冥挠了挠头:“好吧,其实是我当年从万妖窟顺来的……想着或许有用。”
九幽夺过布包,沉声道:“明日去城隍庙,找陆判官查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