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过前面的山,看到的风景越来越多,有人的心就会变了。
他将背往后靠,指尖捏着西装裤里的信封,却始终不敢拿出来。
直到后面传来一排喇叭声,他才将车继续往前面开。
回到云栖湾,他却一点儿都不想下去,就这么坐在车内。
一个小时后,他才拿出那封信。
却没看,他气得把信封撕成两半,直接顺着车窗气恼的丢了出去。
纸张在外面散落着,像谁的心事一样零落。
又过了半小时,他下车,蹲下去把碎纸捡起来。
身后传来脚步声,他都不用回头,就知道这是温瓷的。
温瓷在跟人打电话,因为他这会儿蹲着,她没看到人。
“嗯,我想离婚,官司的流程呢?暂时先咨询一下,如果他实在不签字,我也只有打官司了,谢谢,麻烦你了。”
她身上穿着的依旧是她自己买的那些衣服,因为洗了很多次,看起来很软很软。
温瓷依旧没看到他,从车的另一边路过,打开客厅的门。
屋内有饭菜的香味儿,她却没什么胃口。
她低头在玄关处换鞋,身后的客厅门响了,裴寂走进来。
他身上有淡淡的酒味儿。
她下意识的就往旁边靠了靠。
裴寂猛地一下关上门,余光注意到她这个避让的动作,气笑了。
“你怎么不贴墙上去,然后假装自己是壁虎!”
温瓷心里吃气,他嘴里总是吐不出什么好话。
她闷头换鞋,想了想,还是商量的语气,“我们聊聊。”
“没空,我跟你没什么好聊的,我不会离婚。”
“裴寂,你有意思吗?”
她不是第一次这么问。
裴寂往前走了几步,猛地将旁边的衣帽架踢地上。
“有意思,怎么没意思,看你这么着急,我他妈浑身舒坦!”
想踹掉他,做她的春秋大梦!
温瓷气得抿唇,每次他摆出这副针锋相对的姿态,她就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此前患过抑郁症,在云栖湾的三年,跟几个佣人也不怎么说话,所以口才上自然占不到便宜。
裴寂看她红着眼眶,升腾起的戾气瞬间消了。
“去吃饭。”
她踩着拖鞋上楼,仿佛要把地板踩出几个洞来。
饭桌上已经摆满了九个菜,全是她爱吃的,新来的这批佣人还算听话,而且有眼色。
但温瓷根本没往这边看一眼。
裴寂坐在饭桌边,看到她不一会儿又拎着那个廉价帆布包下来,看样子要出门。
“去哪儿?”
她没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