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唏嘘着,在靳擎屿身边走过。
二十几岁,腰伤,坐轮椅,一个人在手术室。
无数的消息顺着窗外漂泊的大雨声,一起灌入靳擎屿的耳膜。
靳擎屿又想到了泳池里,姜星杳漂浮在水面上的裙摆,浮萍一样。
无依无靠。
如果当时他没有带着姜灿灿走,如果他留下来看看杳杳的情况…
“靳总,你先别着急,她们说的那个人未必就是太太,您…”
许特助想要安慰两句,话还没有说完,靳擎屿已经朝着那几人过来的方向跑去。
他也希望里面的人不是他的杳杳。
可对方的年龄和情况都和杳杳那么像,让他没办法不多想。
杳杳可能还一个人待在手术室里,他必须得马上去陪杳杳。
那是他的太太,是他在偌大的宴会厅里一眼就看中的人,是他从爷爷那里争取来的婚约。
他的杳杳,那么明艳的一个姑娘,是装饰在他身边最贵的饰物,她怎么可以坐轮椅?
走廊尽头,手术室里的灯一直亮着。
靳擎屿等的急不可耐,他又对着许特助催促道:“我让你找的人怎么样了,赶紧再催促一下,让他们马上都来深市。”
许特助看着靳擎屿急切的模样,也不敢耽搁,赶紧到一边去打电话。
时间一点点地流逝着。
外面的雨声停了,小了。
手术室里的灯还没有灭。
靳擎屿的手机,在安静的走廊里忽然响起,他看着上面闪烁着的屏幕。
是姜灿灿。
时间已经定格在了早上六点。
靳擎屿迟疑了一下,还是接通了电话,姜灿灿说:“靳总,您快到了吗?今天早上您有个跨国会议,马上就开始了,您…”
“推迟吧。”靳擎屿说。
手术室里的灯在这时候灭了,他顾不得听那边姜灿灿在说什么,直接挂断了电话。
看着医生和护士出来,许特助赶紧上前询问:“医生,我们太太怎么样了,她的腰…”
“你们是她的家人?怎么这时候才来?你们知不知道她伤到了脊柱,以后…”
“需要坐轮椅吗?”靳擎屿打断了医生的话。
医生看了他一眼,男人矜贵不凡,仅仅是一颗袖扣,就是大几万的价格,一看就不是什么寻常人。
他叹了口气,有点唏嘘:“坐轮椅都是最好的情况了,你这给人做老公的,就算平常工作再忙,也不能对自己的太太一点不上心啊,你知不知道她如果再被送来得晚一会,恐怕都要截肢。”
“截肢?”靳擎屿震惊,许特助也问,“什么截肢,我家太太伤到的不是腰吗?你是不是弄错了?”
“她出了车祸,只是腰伤最严重,其他地方也…人被送来的时候浑身都是血。”高医生背后,一个小护士解释。
靳擎屿视线有些恍惚,他拧着眉,很快就察觉到了异样,他问:“医生,你们说的那个患者,是叫姜星杳吗?”
“姜星杳?”小护士有点疑惑,她赶紧低头看了一眼病历本,“不是啊,里面那个叫周红,先生,您认错人了?”
周红,不是杳杳…
靳擎屿猛地松了一口气,同时脚下又有点不稳,不是杳杳,那他的杳杳去哪里了呢?
高医生看他这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这种认错人的情况,在医院里并不少见。
他见得多了,也就麻木了。
听到不是自己病患的家属,高医生直接越过了靳擎屿。
靳擎屿却又挡在了他面前:“医生,你们这里有没有一个叫姜星杳的患者,二十多岁,应该是昨天被送过来的,也是腰伤。”
小护士又一次查了病历本,她摇头:“没有啊先生,我们昨天到今天,就只有这一个二十多岁的患者。”
高医生已经走了,这里只有小护士还在帮靳擎屿翻病历,许特助问:“你们深市,还有哪家医院治腰伤有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