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光影会的荷光者,她曾无数次带领信徒们祈祷,宣扬光影之主的伟大与万能。
她曾坚信,他们的神是真实存在的,是灯塔最后的守护者。
可是,如果光影之主真的伟大,真的万能……
它为何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最忠诚的代言人,被一个外来者击败?
它为何不降下神迹,帮助查尔斯撑过那鞭刑?哪怕只是让他保持清醒,保持最后一丝尊严也好!
它为何在会首受到如此伤害之后,却让自己这个动手的信徒,安然无恙地存在着?
梵蒂被关入冰冷的牢房中,她思考的,不再是虚无缥缈的教义,而是一个最根本,也是最致命的问题。
一个狂信徒在信仰进行到最终阶段时,都会面对一个抉择,他们会回到那个最开始,也是最终极的问题上——
它,真的存在吗?
这是一个抉择。
是继续用更多的谎言和自我麻痹,来维护那个早已千疮百孔的虚假神祇?
还是……勇敢地睁开眼,去拥抱一个看得见、摸得着的,充满了力量“真实”?
在那个冰冷的、只有呼吸声的房间里,梵蒂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信仰,是虚假的。
那所谓的光影之主,不过是查尔斯为了维持统治,杜撰出来的精神枷锁。
而自己和梵律,也不过是稍微高级一点的提线木偶。
力量,才是真实的。
常黎所展现出的力量,那种无视规则、凭空造物、驾驭钢铁的力量,是如此的真实,那才是真正的“神迹”!
唯物主义大胜利!
想通了这一点,梵蒂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解脱,也感到了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
所以,当她发现梵律依旧执迷不悟,甚至妄图用可笑的手段去挑衅那位真正的“神明”时。
她出手了。
(致敬神秘出手女)
她要做的,不仅仅是阻止梵律的愚行。她更要用这种极端的方式,向新神献上自己的忠诚,献上……一份让他满意的“祭品”。
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但一丝颤音还是暴露了她内心的波澜。
“因为……我见过了真正的‘光’。”
她近乎于梦呓般地说道,“旧日的光,不过是囚笼里的萤火,在黑暗中苟延残喘,自欺欺人……”
信仰的崩塌与重建,往往会催生出最极端的信徒。梵蒂,显然就是如此。
不愧是文化人嗷,小嘴真能吹啊。
常黎听完,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松开了她的下巴。
没听懂,但既然你说服了自己,那我无所谓啊。
他直起身,将目光转向了还在不断挣扎的梵律。
“唔唔!呸!”
梵律用尽全力,猛地一甩头,将口中的法棍面包给吐了出来。那根沾满了她津液的面包滚落在地毯上,留下了一片湿痕。
束缚被解除的瞬间,梵律立刻剧烈地咳嗽、干呕起来。
新鲜的空气涌入被堵塞已久的口腔,带来了火辣辣的刺痛感,口水和眼泪混在一起,顺着下巴流下,狼狈不堪。
“哈……哈……”她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胸口剧烈起伏,一双美目因为愤怒和缺氧而布满血丝,死死地瞪着常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