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扇,摇落星辰
●芦国柱(江苏镇江)
不过是皂荚换取了棺椁,不过
是长夜出卖了萤火虫
是,故事里的鬼在背后想偷拍你的肩
数着坠落的星子,数着
失踪很久的人
像,幼时好不容易得到却遗失了的糖果
镜子,亦或湖面
怂恿者
总是,站在一棵墙头的狗尾草上左右摇摆
<4087>25、6、26
暮色里的脚印,被写成诗
文\/芦国柱(江苏镇江)
每一个凹坑都是未言的留白,蜗牛
背着半截断句逃离
深浅,没有谁告密平仄的去向
不说昨天的薄凉,暮色
把几颗盐粒排成长长的省略
而我,偏偏没有能扶起一枝疏影
荷塘,反复蹂躏那轮来自唐朝的月
泥沙俱下
一笺泛黄的扉页上,是谁在添酒?
一杯,再一杯
<4088>25、6、27
作者简介
芦国柱,1974,江苏镇江,初中文化,酷爱文字,在一些平台,uc,今日头条,天天快报发表作品近千首。 诗观:我不是诗人,但我要做汽修界不是诗人的诗人。前四十年读别人的诗,后四十年写自己的诗。
——题记
扳手与诗行:一个汽修工的双面人生
在江苏镇江的街角,有一家不起眼的汽修厂。油污斑驳的地面上,千斤顶撑起一辆辆故障车,扳手与金属的碰撞声终日不绝于耳。芦国柱,这位49岁的汽修工,总是戴着沾满机油的手套,俯身检修发动机,汗水顺着安全帽的边缘滴落。但当夜幕降临,换下工装的他便会坐在狭小的出租屋书桌前,用沾过机油的手指,在键盘上敲下一行行诗意的文字。
1974年出生的芦国柱,成长于镇江的普通工人家庭。初中毕业后,为了分担家庭重担,他早早辍学,跟着老师傅学起了汽修手艺。在那个没有智能手机、网络尚不普及的年代,厂里的旧报纸和角落里蒙尘的文学杂志,成了他接触文字的唯一窗口。每当午休间隙,其他工友聚在一起打牌时,芦国柱总是躲在工具房的角落,就着透过气窗的一缕阳光,贪婪地阅读。《诗刊》上北岛、舒婷的诗句,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他内心深处对文字的渴望。
最初尝试写诗时,芦国柱连稿纸都舍不得买。他在废旧的汽车维修单据背面,用歪歪扭扭的字迹记录灵感。一次,他蹲在车间地沟里检修汽车底盘,头顶的灯光在油渍上折射出奇异的光晕,突然想起童年夏夜外婆用蒲扇赶蚊子的场景。灵感如电流般击中他,他顾不上浑身油污,掏出揣在裤兜的圆珠笔,在油污斑斑的工作服内衬上写下:\"蒲扇摇碎月光的鳞片\/童年的蛙鸣\/卡在生锈的轴承里\"。这句诗后来成了他早期作品《车间诗稿》的开篇,也是他文学之路的起点。
2010年,智能手机的普及为芦国柱打开新世界的大门。他用省吃俭用攒下的钱买了第一部二手手机,注册了文学论坛账号,开始在网络平台发表作品。最初,他的投稿常石沉大海,有人嘲笑他\"扳手都握不稳还想握笔杆\",但这些质疑反而激发了他的创作斗志。他把汽修厂当作观察生活的窗口——报废汽车的残骸、车主焦虑的神情、深夜加班时头顶的孤灯,都成了诗歌素材。在《午夜车间》里,他写道:\"扳手拧开月亮的螺丝\/机油流淌成银河\/我修补着钢铁的伤口\/也缝合自己破碎的梦\"。
随着作品在\"今日头条天天快报\"等平台陆续发表,芦国柱逐渐在网络文学圈崭露头角。2018年,他的诗歌《生锈的齿轮》被知名诗歌公众号转载,单日阅读量突破十万。诗中\"每个齿痕都是未寄出的信\/写给远方的麦田\"的意象,让无数读者惊叹于这位汽修工的细腻笔触。也正是在这一年,他收到了中国河子文艺社的入社邀请。当红色的会员证书寄到汽修厂时,车间里的工友们围拢过来,看着证书上烫金的字,有人打趣:\"老芦,这下你真是咱们厂的大诗人了!\"
加入河子文艺社后,芦国柱的创作迎来蜕变。他开始系统学习诗歌理论,与社内诗人探讨意象运用和语言技巧。2020年疫情期间,他被困在汽修厂值班,望着空荡的街道,写下组诗《城市病历》。其中\"口罩遮住叹息的褶皱\/体温计丈量不出\/春天迟到的焦虑\"一句,被多家文学期刊转载。他的作品不再局限于个人情感抒发,开始承载对社会现实的思考。
尽管声名渐起,芦国柱始终保持着汽修工的本色。白天,他依然在车间挥汗如雨,用扳手解决车辆故障;夜晚,他在出租屋的书桌前伏案创作,用文字修复心灵的创伤。他的工作台抽屉里,扳手与诗集并肩摆放,机油瓶旁立着钢笔。有次一位车主来取修好的车,偶然瞥见他正在创作的诗稿,惊讶地说:\"真没想到,整天和机器打交道的人,心里藏着这么温柔的世界。\"
如今,芦国柱的诗歌创作已逾千首,出版了个人诗集《油污里的月光》。他经常受邀到当地学校、社区分享创作经历,用自己的故事告诉年轻人:\"生活的重担压不垮诗意的灵魂。\"在一次文学讲座上,他对着台下的学生说:\"我的扳手拧紧的是汽车零件,我的诗行拧紧的是生活的真谛。\"
从车间地沟到文学殿堂,芦国柱用近四十年时间,完成了从汽修工到诗人的蜕变。他的故事,是一个普通人在生活重压下坚守文学梦想的缩影,更是对\"诗与远方\"最朴实的诠释。每当夜幕降临,镇江街头的汽修厂亮起昏黄的灯光,那个戴着机油手套的身影,依然在扳手与键盘之间,寻找着属于自己的诗意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