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存在的意义,就是用自己的魂飞魄散,换来那些高高在上的推演者们片刻的心安理得。
“污染……”姜婵在痛苦的风暴中,死死抓住这个冰冷的词。
天机阁靠推演天机吃饭,他们敬畏天机?那好,就送他们一份他们最怕的“假天机”!一份指向他们自己人,足够让他们内部狗咬狗的“灭顶预言”!
执法长老厉无锋!
原主记忆碎片里闪过这个名字时,带着刻骨的恐惧。
这家伙位高权重,掌管刑罚,冷酷无情,动辄打杀,树敌肯定不少!
核心推演大阵……就是窥天镜背后那个庞然大物,反噬的力量最终都会被它吸收处理……那里就是\"病毒”的温床!
时机……下次承受重大反噬的时候!
污染……把假预言碎片混进真预言里,再塞回给大阵!
一个在剧痛中诞生的、充满戾气的计划,在她混乱的识海里成型。
“癸亥!癸未!还有气没?能动就爬起来!别装死!”
一个冰冷不耐烦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姜婵勉强睁开肿痛的眼皮。
一个穿着天机阁低阶弟子灰色袍子的人,正用脚尖踢了踢她旁边的“癸未”。
那弟子脸上满是嫌恶,像是怕沾染到什么脏东西。
两个同样穿着黑袍、气息深沉的人影,正背对着她,站在不远处,低声交谈着什么。
他们袍子上绣着复杂的星辰轨迹,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力。
其中一个身形高大,侧脸线条冷硬得像刀刻,眼神锐利如鹰。
姜婵心脏猛地一缩,原主的恐惧瞬间爆发——执法长老,厉无锋!
另一个身影似乎地位更高,应该就是阁主。
“……此次推演,虽耗损几个替劫之体,但北境妖国新主‘苍狼王’崛起之势已明,其野心勃勃,百年内必成我中州心腹大患。”
阁主的声音平淡无波,听不出情绪,“务必加强北麓关隘防备,增派暗谍。”
“是,阁主。”厉无锋的声音低沉沙哑,“属下即刻安排。那些耗材……”
他微微侧头,冰冷的目光扫过地上瘫软的姜婵等人,如同看着几堆即将被清扫的垃圾,“癸未、癸申已废,癸亥神魂虽弱,尚可再用一两次,拖回‘癸亥区’,下次推演再用。”
“嗯。”阁主淡淡应了一声,身影如同融入阴影般,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厉无锋也转过身,看都没再看地上的人一眼,大步流星地离开了窥天殿。
姜婵被两个低阶弟子粗暴地架起来。她的腿根本站不稳,像面条一样软。
他们几乎是拖死狗一样拖着她往外走。
她被拖过冰冷宏伟的窥天殿长廊,拖下长长的台阶,最后扔进一个散发着恶臭、阴暗潮湿的巨大石洞里。
这里像是开凿在山腹里的监牢,一个个狭窄的铁笼子嵌在石壁上,里面蜷缩着一个个眼神麻木、形容枯槁的身影,大多和她一样穿着破烂灰袍,手腕上烙着“癸”字编号。
空气里弥漫着汗味、血腥味和排泄物的馊味。
扑通!
她被毫不留情地扔在冰冷肮脏的地面上,溅起一片灰尘。
那两个低阶弟子像是完成了什么脏活,拍拍手,转身就走,连一句话都懒得说。
石洞里很安静,只有压抑的、痛苦的呻吟偶尔响起。
姜婵蜷缩在冰冷的地上,浑身疼得要散架,脑子里那些毁灭性的画面还在隐隐作痛。
她闭上眼睛,努力平复着呼吸,积累着哪怕一丝丝的力气。
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