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金融市场陷入前所未有的癫狂。
道琼斯指数如癫痫病人般抽搐,纳斯达克代码在电子屏上炸成一片猩红的血花。
伦敦交易所内,一个头发花白的基金经理眼睁睁看着自己枯槁的双手在键盘上重新变得饱满年轻,皮肤紧绷如二十岁青年,可镜中倒映的脸却沟壑纵横——年龄在暴涨暴跌中彻底错乱,整个星球成了因果律崩塌的巨型赌场。
青铜门那道深邃的裂缝,如同大地永不愈合的伤疤,粘稠的黑色原油正从中汩汩渗出。
每一滴落下的原油都并非死物,它们内部,是亿万纳米级的《资本论》机器人,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寒光,像最贪婪的蝗虫,疯狂啃噬着全球交易系统核心。
历史数据在它们尖利的“口器”下被篡改、扭曲。
1929年的黑色星期四被抹去,2008年雷曼崩塌的档案被替换成一片空白,屏幕上只剩下不断跳动的、无法理解的乱码和刺耳的警报蜂鸣。
傅寒声立于华尔街风暴中心,狂风卷起他染血的衣袍。
他手中紧握之物,正是那根得自门内世界深处的“因果银针”。
针体非金非玉,近乎透明,表面流淌着难以言喻的幽光,仿佛凝固了宇宙初开时的混沌与秩序。
丝丝缕缕、肉眼可见的因果丝线,正从全球每一个崩溃的金融终端被强行抽离,汇聚缠绕于针尖,形成一团不断旋转、咆哮的微型星云。
“逆转!”
傅寒声舌绽春雷,体内《太素脉诀》真元奔涌如天河决堤,尽数灌注于银针。
他手臂化作一道虚影,银针带着撕裂时空的尖啸,悍然刺向面前那扭曲沸腾的k线图本源!
嗡——!
一股无形的震荡波以银针落点为中心,骤然扩散。
伦敦,那年轻了三十岁却老去了三十年的基金经理发出一声不敢置信的嚎叫,他枯槁的面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回溯,手背松弛的皮肤重新紧致,屏幕上错乱的数据瀑布戛然而止,k线图疯狂跳动的轨迹猛然一顿,随即,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强行掰弯的钢筋,开始朝着三天前的形态,硬生生地逆向恢复!
暴跌的曲线艰难抬头,熔断的板块闪烁着重连的绿光,绝望的哀嚎被卡在喉咙里,化作一片茫然的死寂。
“成功了?”
傅寒声心神稍松,针尖凝聚的因果星云却骤然黯淡,一股针扎般的刺痛顺着银针逆袭而上,直冲他周身大穴!
噗!他喉头一甜,强行压下翻涌的气血,针尖传来的沉重感却如附骨之疽——这逆转因果的伟力,正以他自身的生命本源为薪柴!
“傅寒声!”
苏晚晴尖利刻薄的笑声穿透混乱的电磁杂音,如同冰锥刺入耳膜。
她的虚影在一面巨大的破碎显示屏上凝聚,俯视着下方渺小如蚁的傅寒声,眼中是毫不掩饰的讥讽与疯狂。
“逆转三天?真是天真得可笑!你以为凭一根针,就能缝合这被我亲手撕碎的因果天幕?”
她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优雅抬起,指向那仍在渗出黑色原油的青铜门裂缝。
“看啊!资本的癌变,早已侵入了时间的骨髓!你每缝合一道伤口,就有十倍、百倍的崩坏在更深沉的维度里爆发!”
仿佛为了印证她恶魔般的宣告,那流淌的原油骤然加速!
无数《资本论》纳米机器人脱离油滴,聚合、变形,竟在空中形成一柄柄流淌着黑光的“次贷手术刀”!
这些由纯粹恶意与扭曲规则凝聚的利刃,无视物理距离,无视空间阻隔,带着收割灵魂的尖啸,朝着傅寒声周身金融大穴——道琼斯心俞、纳斯达克膻中、伦敦金阙……狠狠刺下!
“医者不自医,傅少!你的针,救得了天下,可能否救得了此刻的自己?”
苏晚晴的笑声癫狂而快意,她脚下的虚拟地面,碎裂的《希波克拉底誓言》青铜残片正被无形的力量碾为齑粉。
冰冷的刀锋未至,那冻结灵魂的恶意已先一步刺入骨髓!
傅寒声瞳孔骤缩,银针在指尖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他猛地抬头,目光穿透层层叠叠的恶意之刃,死死锁定屏幕上苏晚晴那张扭曲的脸。
《太素脉诀》在经脉中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奔涌,针尖那黯淡的因果星云再次被强行点亮,只是这一次,光芒深处带上了一抹决绝的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