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在这个基础上……我们可以考虑，将当初禁赛五年的处罚……酌情调整为两年。”

“这样一来，禁赛期刚好在奥运会前结束。”

“他既能赶上奥运为国争光，我们篮协……也算给了他一个台阶，一个改正错误、重新证明自己的机会。”

他看向二人，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你们觉得……这个方案，如何？”

“可是，佟老，”一人忧心忡忡，“李老那边…会同意吗？他们可是放出了狠话，‘绝不能让童年出现在奥运赛场上’！”

提到李卫方，佟老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锐利。

“是啊，佟老，李老的态度非常强硬，这……”

佟老没等他们说完，将手中的紫砂茶杯往红木桌面“咚”地一声重重一搁！

杯盖与杯身发出清脆的撞击声，茶水溅出几滴。

“李卫方那边——” 佟老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一股久居上位者的凛冽气势，“你们不用管！我去跟他谈！”

……

万里之外，纽约，北极星庄园。

顶级配置的私人健身房里，冰冷的金属器械泛着哑光。

童年赤裸着上身，皮肤上布满细密的汗珠，肌肉线条随着每一次发力而虬结贲张。

沉重的杠铃片在深蹲架上规律地起落，发出沉闷的“哐当”声。

陈渔穿着一身干练的职业套装，安静地站在一旁，手里拿着笔记本电脑，用清晰平稳的语调汇报着今日的商业进展……

童年听着，呼吸平稳而深沉，眼神专注地盯着镜子里自己肌肉的收缩与舒展。

汗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滴落，砸在光洁的地板上。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刚刚在季后赛投出的那十三记惊世骇俗的三分球，已经在遥远的祖国，掀起了一场围绕他个人命运和国家荣誉的激烈风暴。

他更不知道，那些高高在上、手握权柄的人们，此刻正以一种近乎施舍的姿态，为他规划着一条“五年变两年”、“将功折罪”、“为国效力”的道路。

如果他知道……

童年放下杠铃，拿起毛巾擦了擦汗，走到饮水机旁接水。

冰水滑过喉咙，带来一丝清凉。

他大概会扯出一个冰冷的、带着无尽嘲讽的笑意。

五年？两年？台阶？机会？

从头到尾，有谁真正问过他一句？

有谁在乎过，那个被诬陷、被禁赛、在最黑暗时刻挣扎求生的少年，他妈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事实，从来都是如此残酷而冰冷——

在那些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大人物眼中，他，童年，无论球打得多么惊天动地，本质上，依旧只是一枚可以被随意摆弄、权衡利弊的棋子。

一枚……暂时看起来，对争夺奥运奖牌还算有用的棋子。

至于棋子的感受？

呵，谁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