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了了不是故意不来迎接乌旗狼牙的。
而是她确实走不开。
今日一大早,县衙里就派人来到了燕悦楼,指名要池了了去王县令府上舞上一曲,说有贵客到访。
推辞不了,池了了只得忍着被折腾了一夜的疲惫感,前去应约。
“浮香姑娘可算是到了,县令都等急了。”
刚到县令府上,管家老仆就连忙把她带到了后院亭中。
见池了了被管家带来后,王县令脸上露出讨好的谄媚,忙对着主位上那名神情阴鹜,鹰钩鼻的中年男子说道:
“哈哈哈,范大人,这便是我雍州城出了名的花魁娘子,来浮香,给贵客们舞上一曲你最擅长的霓裳曲。”
“是。”
池了了盈盈一拜,四名随行而来的乐师开始轻拢慢捻,她也随之翩翩起舞。
舞姿妙曼,翩若惊鸿宛若游龙,一颦一笑间,妩媚中又不失圣洁端庄,令几人看呆了眼。
“想不到,这偏远苦寒之地,还有如此绝色花魁,哪怕比之京城那几位教坊司的花魁也是不逞多让啊。”
鹰钩鼻的男人不禁赞叹了一声。
“哈哈,范大人喜欢就好,若是需要,本官可以……”王县令对他使了一个男人都懂的眼神。
池了了听到这里,眼神骤然一寒,但还是不动声色地舞动着。
“罢了罢了。”被称为范大人的中年人却挥了挥手,压下去眼中升起的兴致,遗憾地叹了口气,说道:“公子特意交代过,此次出门不得碰女色,不得碰酒,办完事就立刻回去。”
公子的禁令,他们没有任何人敢违反。
听到他口中的‘公子’二字,王县令也是目光一凝,正色地拱拱手,说道:“公子教训的是,酒色误事,这次又事关重大,谨慎些也是好的。”
范大人点了点头,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
“不知大人准备何时动手?”王县令试探地低声问道。
范姓中年人看了亭外跳舞的池了了一眼,确定这个距离一个普通人应该听不到他们讲话后,才沉声说道:“我听说,那小子身边有七星门的人?”
“对,但七星门掌门已经离开去了巴州,掌门夫人倒是留了下来。”王县令恭敬回道。
“几品?”
“六品。”
“六品……那倒不足为虑。”范姓中年人松了一口气。
虽然他自己也只是六品,但他带来的四个属下却都是七品的好手,围攻之下,一个六品的江湖人翻不起什么风浪。
范姓中年人手指在桌子上来回叩动,片刻后,做出了决定:
“既然如此,那明日便可动手,你找个理由,约那小子来府上一趟。”
“大人,在小人府上动手怕不是……”王县令却有点犹豫。
一旦被威远侯查出来,自己的小儿子是在他府上被杀的,那他也吃不了兜着走。
“你怕什么?”范姓中年人瞥了他一眼,漫不经心道:“且不说威远侯都已经放弃了这个幼子,单说公子,难道还保不住你?”
王县令身体一僵,但也不敢再说一个不字,只得苦笑着点点头。
而亭外的池了了耸动的耳朵也停了下来,仍在不动声色的跳着舞。
她一个六品武者,亭里几人的对话听得那叫一个一清二楚。
看来这几人是专门来杀许云峥的,得想办法通知一下那冤家才行。
她暗暗想着。
正在此时,一个小厮踩着匆匆的步伐,面带焦急狂喜,小跑着来到了后院。
“老爷!老爷!有大事啊!!”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王县令本就皱着的眉头更是拧成了一团,他袖袍一挥,呵斥道:“来人,把他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
他本就心情烦闷,这小厮也是恰好撞在了枪口上。
“大人!”小厮惊恐地连忙跪下,边重重磕头边急声说道:“大人!小的来是有喜事报给大人啊!”
“王大人,不妨听听他有何喜事?”范姓中年人出声拦住了准备上前动手的仆人,眼中升起好奇。
王县令这才挥挥手,屏退了那几个仆人,沉声道:“若不说出个一二三来,今天本官要了你的命!”
见状,小厮顿时一慌,忙说道:“回大人!小人偶然得了一物,愿献给大人!”
说着,他高举上手,摊开掌心,露出了一块晶莹剔透的晶石。
所有人腾的一声连忙站了起来,眼睛死死的盯着小厮手中的石头。
“快!快呈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