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安身体不舒服,今天就不过来了。你们昨天聚餐都有谁?吃的、喝的东西还在吗?”
孟贤礼没有把江见安出事告诉蔡翠萍。在不知道是否有人投毒之前,孟贤礼对每个人都保持怀疑。
蔡翠萍完全不清楚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老实本分地将自己知道的所有事都告诉孟贤礼。
孟贤礼来到昨天吃饭的桌子,拿起其中一个茶杯。
“对了,翠萍,店里的食材一般是谁采购的?一般都几天采购一次?”
蔡翠萍仔细地想了想,“基本上都是当天或者隔天,老板讲过食材什么的都得新鲜嘛,不然客人不买单的。所以俺们都是当天早上或者昨天去买菜。”
那食材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孟贤礼半眯起眼,仔细端详这个茶杯,又接着问:“昨天你们都喝了什么饮料?”
“老板夫,发生啥了吗?不会是老板吃了昨天的东西才身体不舒服的吧!老板,俺们的食材都是绝对新鲜的,不会有任何问题的!酒也都是店里的酒!”蔡翠萍一拍脑袋,又接着道:“就算是老板昨天喝的茶水,也都是店里要吃饭了才准备的!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孟贤礼已经不怀疑店里的饭菜有问题,而是觉得江见安喝过的茶杯有猫腻。
这个茶杯底部有一点不明点状物,看起来就像是什么药。
“而且,这茶水只有老板和老板妹妹要喝,我们怎么可能怠慢啊!”
蔡翠萍撇了撇嘴,一提起江语嫣心里就不舒服,直接把厌恶写在脸上。
她并不喜欢江语嫣这个女人,但是又只能看在江见安的份上,不能对江语嫣有任何意见。
孟贤礼立刻接着问,“所以这茶就只有江语嫣和见安喝过?”
“是啊,当时还是老板妹妹主动说要去换一壶更好的茶水,把我泡的全部倒掉了。也不知道明明都是店里的茶叶,为什么她就觉得自己泡的更好。”
蔡翠萍嘀嘀咕咕,趁机说了几句江语嫣的小话。
在江见安的安危面前,其他事都需要先放在一边。孟贤礼立刻意识到,江语嫣极有可能单独接触过昨天晚上要喝的茶,然后给江见安下了药。
他让蔡翠萍带他去厨房,但是在厨房逛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接着孟贤礼又让蔡翠萍带着去员工放私人物品的柜子,让她指认哪个是江语嫣的柜子。
“就是第二排这个,俺还特地和她换了,这样她一个大肚子的女人就不用弯腰拿东西了。”蔡翠萍说起这个也是十分委屈,“现在俺的东西都在最底下,可容易沾灰了。”
“等见安身体好点了,我让她再买一个柜子放在这边,这样你们就都能把东西放在上面的柜子,也不用担心沾灰的问题了。”
孟贤礼随口应承,直接打开了江语嫣的柜子。
只不过,就算江语嫣真的是下毒的人,也不可能蠢到把没用完的毒药放在自己的柜子里。
孟贤礼依旧是一无所获,甚至有些懊悔自己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老板夫,您到底在找什么东西啊,这可是老板妹妹的东西。”蔡翠萍也是越发觉得不对劲,“老板真的没事吗?”
孟贤礼没有应话,而是让蔡翠萍去把昨天吃饭的餐具收集起来,包括昨天没有喝完的茶,连同壶都不要动。“这些东西我都要带走检查,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害见安身体不舒服。”
蔡翠萍不理解,但一切都按照孟贤礼说的去做。
他往城东走去,把这些东西都交给家里相熟的老中医。
“您看看,这些东西里有没有药,会使人身体不舒服的?”孟贤礼抿了抿嘴,又接着道:“内人昨天吃了这顿饭之后,身子不太爽朗。”
“行,让我看看。”
老中医戴着眼镜,凑得极近,看到茶杯底部还残留了一些可疑东西,还闻了闻,双眉即可紧皱。
他又打开没喝完的茶水壶,直接将茶水煮干,把茶渣拨开来看,最终倒吸一口凉气。
孟贤礼的心也被整颗揪起,捏紧拳头逼迫自己尽量看起来冷静,“先生,您直接说吧,这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贤侄儿,这可不是什么普通的药啊!这是活血堕胎的益母草啊,平时要是有宫寒或者来月事痛的症状,倒是可以用益母草治疗。但要是怀了,还吃益母草,那就极其容易引产。她怀孕了?”
老中医的话让孟贤礼如坠冰窟,已经心里也大致明白怎么一回事。
他沉重地点了点头,“孩子昨天没了。内人如今还受了惊吓,惊魂未定。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哎,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你们还年轻,以后还有机会要孩子,好在益母草不是什么毒药,不会影响以后的生育。不过你可要切记,女人小产也和生产一般去了鬼门关,要像坐月子一样地照顾你媳妇。”
孟贤礼心里明白,又问了几句需要注意的事项。
孩子已经没了,对江见安来说,目前需要做的就是将身体养好,千万不能落下病根。
“先生,我没有别的事了,今天的事还希望您不要告诉我爸妈,我不想让他们担心。晚辈就先回去了,不打扰先生与好友叙旧。”
孟贤礼郑重地鞠了一躬,抱着自己带来的东西一齐带走。
他来之前,老中医正在和自己的朋友下棋。那老妇人看起来也年纪不小,孟贤礼也鞠了一躬以表尊敬。
在孟贤礼起身即将离开前,那老先生也跟着站了起来。
“且慢。”
“婆婆有何吩咐?”
老妇人浅然一笑,又打量着孟贤礼。
“吩咐倒是没有。不过我做事向来讲究一个缘分,今天既然在老李这里见到你,刚刚也简单地算了一卦,大概明白是发生了什么事。小江的事,替你们惋惜,没别的能做,我去给你们写帖方,按照这方子补补气血,对养身体也有好处。”
在此之前,孟贤礼从来没有见过这位老妇人,朝老中医投去了求助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