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局长一怔:“这……这当然是……”
他卡住了,这种细枝末节他哪会去查。
范文清又转向李队长。
“李队长,你说的聚众闹事,请问,是哪天?几点?报案人是谁?立案的卷宗编号是多少?受害人,又是谁?”
一连串不带喘气儿的问题,问得李队长张口结舌,一个字也答不上来。
他们就是接了刘建国的招呼过来撑场面的,哪里准备得这么周全。
范文清不再追问,只是重新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
但他带来的压力,却让屋里的空气沉得能拧出水来。
陈顺利明白,范文清是在帮他,但这根扎进肉里的刺,必须他自己亲手拔掉。
他越过那两个坐立不安的官员,再次看向刘建国。
“刘经理,”陈顺利忽然开口,语气轻松得像是拉家常,“你来得正好,我本来还想抽空去一趟天香楼找你。孙德海孙大夫,托我给你带句话。”
“孙德海?”
刘建国心头猛地一跳,那个老狐狸,怎么会跟陈顺利搅和到一起?
“孙大夫说,”陈顺利盯着刘建国的眼睛,一字一顿,“上次你拿去害人的那包红花,分量太足,还剩下不少。他怕你再动歪心思,就替你先收着了。他问你,什么时候有空,过去把物证取一下?还是……我替你送到李队长这儿来?”
“轰”的一声,刘建国的脑子炸开了!
药!
那包能要人命的红花!
孙德海不仅知道,还把东西留下了!陈顺利也知道!
冷汗,瞬间湿透了刘建国的后背。
他手里的茶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滚烫的茶水洒在裤子上,他也感觉不到了。
他终于明白,陈顺利为什么这么有恃无恐。
这根本不是一场关于违章建筑的审查,这是一场早就为他布置好的鸿门宴!
王局长和李队长听不明白这其中的关窍,只见刘建国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不由得有些疑惑。
“刘经理?你怎么了?”王局长问。
刘建国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陈顺利笑了。
他不再理会那两个已经变成摆设的官员,身体微微前倾,对着刘建国,缓缓伸出了一根右手食指。
“刘经理,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天香楼的药酒,要是没了我的独家方子,你猜猜看,那些老主顾还来不来?”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刘建国的心上。
“我这个小厂子,今天要是停工一天,你天香楼的流水,就少一成。”
刘建国猛地抬头,满脸惊骇。
陈顺利的手指没有放下,继续说。
“要是停工十天,你的天香楼,就准备关门吧。”
他收回手,端起面前已经凉透的茶,一饮而尽。
“不信,你今天就让他们封。咱们,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