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钱我们已经替您还了,往后那些人不会上门打你了。”孟谷秋低声。
大爷却忽地一愣,鼻头一酸,大哭了起来:“你们让他们打死我又能如何?我媳妇儿和儿子都跑了,我这被子都完蛋了!”
他疯了一般捶打着床榻,旋即又撕扯着自己的头发。
“没有完蛋。”孟谷秋冷沉了一口气,“是有人顶替了你的名额,对么?”
大爷哭着抬头:“是有如何?不是又如何?这都过去了多久,我们根本找不到啊!”
孟谷秋睫毛一颤:“大爷,您可还记得你姓甚名谁?”
当年温子宁考上举人之事本就有异议。
“我姓温温子詹。”大爷一抹泪水。
孟谷秋拧眉。
果然如此。
怪不得选中了这位大爷,原来是因为名字只有一字之差。
“你们为何要让我想起这些?”大爷痛苦着,“可笑我寒窗苦读,竟是不如京城中的滔天权势!苍天无眼啊!”
“当年与我同窗之人如今散的散死的死,就剩着我一人,本以为可以疯着,最后被打死,没曾想倒是被你们救了起来。”一时间,温子詹也不知道自己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运。
他们本就是布衣,想要讨一个公道何其之难?
且如今都已过了两轮春闱,谁又知晓当年之人如今做什么官,攀附哪个高门
死局,完全便是死局啊!
“我们或许知道线索,大爷,您如今好好活着,去找些活计维持生计,世道有眼,定会还你清白,待到时机到了,我们会再回来,那时候便是您讨公道的时候。”孟谷秋轻声安慰。
只不过需要时间。
且孟谷秋现在不能给一个准信。
在苏有才提交证据之前,要现将苏老二救出来。
“当真?”大爷眸光一亮,自己当真还有讨回公道的时候?
“真的。”孟谷秋勾唇。
老头微微颔首:“好啊,好啊!若当真有这一天,我定做牛做马报答你们”
他一抹眼间的泪。
孟谷秋他们要抓紧机会赶着回去。
所以便一刻也没耽搁,安顿好老头之后就离开了。
找了一个车夫,路上,楚瞿盯着孟谷秋,不自觉一笑。
“你笑什么?”孟谷秋一脸不明所以。
楚瞿笑道:“你没听到那婶子说么,人家也不过三十出头,你一口一个大爷的,喊的倒是顺口。”
孟谷秋皱眉。
自己刚才有么?
“这不是人家太过沧桑,我脑袋一下子没转过弯来么?”
“接下来什么打算?”楚瞿问。
“我要去茶铺,找那掌柜的,只要找到他,说不定能让肖氏帮我们一把,既然肖力不是她的亲生儿子,且她痛恨肖家,那么这个忙也是她逃脱的最好机会。”
只要肖家东窗事发,当年肖氏被迫成亲的案子也能一并翻上来了。
“你别忘了还有个变数。”楚瞿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