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珉也听见了,街面上似乎传来了密集的马蹄声,夹杂着甲胄碰撞的铿锵声。
赵诚的脸色瞬间煞白,猛地揪住谢珉的衣领:“你们居然报了官?!”
“我们没有报官!此事按理说应当只有刑部知道,一定是有人走漏了风声!”谢珉立刻开口解释。
赵诚狠狠地将她推到一遍,冲到窗边掀开帘子,便看见街对面的巷口涌出数十名披甲士兵,一看便是京城禁军的打扮。
“是他们!”赵诚目眦欲裂,满是杀意的眼神落在谢珉身上,只是一瞬,他转身就往后院冲。
谢珉立刻追了上去:“赵诚,你不能走!你真的走了他们更不会放过你!”
后院的角门被周仁的人守着,两名番役刚要阻拦,就被赵诚一脚一个踹翻在地。
他显然练过些拳脚,翻身跃上院墙时,还回头啐了一口:“刑部的狗!都给爷等着!”
谢珉追到墙下时,只看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巷尾的暮色里。
她扶着墙大口喘气,掌心被粗糙的砖石磨得生疼,肺部也火辣辣的难受。
她心里十分沉重,从发现线索到布置妥当,三个时辰不到的功夫,怎么会突然冒出这么多的禁军?
如此看来,只能是刑部内有人出卖了这个消息!
谢珉正喘着气,后面便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小谢兄弟!你没事吧?”
周仁带着人冲了过来,看到倒地的番役,眉头瞬间拧成疙瘩:“这……赵诚跑了?”
“跑了。”谢珉直起身,沉着脸问道:“你将消息告诉了禁军?”
周仁摇了摇头,刚要说话,就见巷口走来一队人马。
为首的人居然是谢珉的老熟人。
“秦大人?”谢珉压下心头的怒意:“您怎么来了?”
秦砚勒住马缰,从马上翻身而下,笑道:“谢仵作,真是巧了。”
他环顾一周,又问:“赵诚呢?”
“跑了。”谢珉皱起眉:“您怎么知道他在这儿?”
“本官接到线报,说这里有贪腐案的要犯,怕你们人少,施展不开,这便过来帮你们一把。”他故作惊讶:“难道是刑部想独吞功劳,故意放跑了他?”
“秦大人说话注意分寸!我们追查此案数日,好不容易让他松了口,倒是你们虎贲卫突然杀到,才惊跑了人!”周仁实在受不了他这夹枪带棒的话,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语气有些不善。
秦砚冷笑一声,对周仁毫不客气:“谁知道是不是你们串通一气,演了出好戏?”
周仁气急,谢珉一把拉住他的胳膊。
“秦大人,大家都是为了查案,何必闹个不愉快?”
她看着秦砚身后那些虎贲卫,突然意识到不对劲。
京城禁军不属于兵部,由皇帝直接管理,向来只负责皇城防务,怎么会突然管起刑部的案子?
“秦大人的线报,是谁给的?”
谢珉眯起眼睛,直直迎上秦砚似笑非笑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