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何等的污秽邪恶之物。

甚至难以称得上有什么形状。

最先冒出来的，是汩汩流动的鲜血，那鲜血却并不流淌，只是在原地聚集，像是被什么力量强行兜住，裹成了一个歪七扭八的圆形。

随后探出来的，是不知道由什么东西组成的脖子。

黏腻，腥臭，甚至正在漱漱得往下掉些血肉。

仿佛是随意找来了什么尸块拼凑出来，却还非要拼个完完整整，骨骼、肌肉、皮肤，一样不少。

像是幼稚孩童肆意拼凑而出的破布娃娃。

只是所用的材料，并非什么破布，而是人类的尸体！

杀阵的浑浊杀戮之气萦绕在陆渊周身。

那强大的威压，几乎能将一个真道境的武者强行压垮。

可陆渊却站在原地，仿佛一座燃烧着熊熊烈焰的雕像！

无论杀阵的威压如何逼迫，也无论杀阵的阵型如何变化，侵袭过去的杀意，竟然通通被阻挡在陆渊所站的那一尺见方的小小土地之外。

万灵血祭似乎并不在意这个情况，它只是挣扎着，试图从土地里爬出来。

脖子已然探出，然后是身子。

万灵血祭似乎原本并没有什么身躯的概念可言，就连头颅和脖子，都仿佛是看到了陆渊之后，才随意捏出来的形状。

于是那身子更是残破。

仿佛是从尸山血海中随意拉扯了什么东西过来，随手拼在一起——手臂是一长一短，长的那个似乎原本是一条人类腿骨。

躯干的组成更是残破，里面甚至混合着一眼就知道绝非人类骨骼的东西。

却七扭八歪的，拼凑在一起。

万灵血祭看着眼前的陆渊，那血水组成的脑袋，似乎难以理解为什么陆渊的手脚那么协调，可它的却如此不堪。

反反复复将手臂拆掉重装，却怎么也达不到陆渊那样双臂均匀的状态，它甚至从地下召唤出了新的骨骼，试图更换掉自己不合适的双臂。

然而，除了海量伴随着腥臭味的骨骼和鲜血之外，没有任何一根骨骼，能让它满意。

它愤怒起来，伸着一长一短的手臂，猛地一挥！

海量的骨骼和尸块就从地底浮现出来。

哪怕是焚心诀全速运转之下的烈焰，都难以阻挡万灵血祭那强烈到近乎能令人窒息的腥臭味。

那杀阵竟然也趁此机会，杀戮之气疯狂暴涨，阵法的纹路盘旋着，爬到了那尸山之上！

万灵血祭在尸山中反复刨着，寻找着，可却始终一无所获。

最终，它的目光停在了陆渊身上。

那也许可以称之为眼睛的东西，不过是一团鲜血中的两个窟窿罢了。

陆渊死死盯着万灵血祭，手中的破阵枪被捏的咯吱咯吱响。

万灵血祭的两个血窟窿来回打量着，从陆渊的左手移动到陆渊的右手。

又从陆渊的左腿，看向陆渊的右腿。

它像是终于到了何意玩具的孩童，仰起头来，发出一声兴奋的嚎叫。

然而它并没有声带，只能发出一声沉闷的“咕噜”响动。

而杀阵，也已将那尸山彻底溶解化成了一滩黏糊糊的腥臭血水，此时阵型图案缓缓合拢，大阵完成，就在转瞬！

而就在此时，陆渊突然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