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时宴脸上暧昧的神色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微直起身,解开衬衫领口的扣子,沉默不言地坐在床边。
沈蓉儿抬起手臂推了推他,见他没有反应,就捂着肚子呼痛。
廉时宴在她说第二声“疼”的时候就已经心软了,他叹了口气,换好衣服后重新将人搂进怀里,从身后拥着她,一下一下地给她揉着小腹,“付霆这些年学会了表面功夫,你要离他远点儿。”
“所以你更应该告诉我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样我才能更了解一些,免得你们内斗的时候,我还不明所以。”沈蓉儿煞有其事地昂起下颌看他,捧住他的脸撒娇的样子像只乖巧的小猫。
廉时宴为了能让她多加强点儿安全意识,这才松了口,缓缓讲出了当年那桩旧事。
当时廉梦还没成年,家里廉时宴和廉老爷子都对她颇为宠溺,处处由着她的性子胡闹,就算闯出大祸,也没人会舍得指责她半句。
廉梦那时最喜欢的就是每天放学后躲开家里的司机,和几个同学出去鬼混。
那时候付霆就是廉家出了名的不务正业,廉老爷子为了这个事儿还几次三番地找廉娥和付霄谈话,想让两人好好约束这个儿子。
但当时,廉氏集团的业务眼看就要交接到廉时宴的手里,廉娥整天忙着在董事会里疏通关系,哪里有时间来管家里的儿子。
付霆因为家里有钱有势,到处挑衅惹事,一不小心就惹到了一个不要命的混混,这个混混打不过付霆,就听说了他有个还要在学校上学的妹妹,准备拿廉梦开刀。
彼时学校门口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廉梦又一次想故技重施,趁着人多司机找不到自己的身影,想偷偷溜出学校,自己跑出去和同学到酒吧聚会。
谁知却在半路被人截住,小混混名叫黄龙,是这附近出了名的恶霸,学校里也有不少人认识他。
廉梦猝不及防和同学一起被他拦住,看他的气势和身后的几名小弟,大小姐的脾气就彻底上来了,梗着脖子叉腰怒道:“好狗不挡路你们没听说过这句话吗?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啊,廉大小姐嘛。”黄龙挑衅地扬了扬眉头,伸手指了指自己额头上的伤口,“那你知道这是怎么来的吗?”
“关我什么事啊?”廉梦反感他身上的味道,止不住地往后退了两步,可身后就是冰冷的墙壁,她退无可退,倔脾气混合着委屈忽然就让她壮了胆子,大声嚷道:“我警告你啊,你要是再靠近我,我就告诉我哥!”
黄龙无所畏惧地笑了,顺手从腰间掏出一柄小刀横在了她的脖子前面,“你哥?你哥已经把我们逼得走投无路了,我还会怕他吗?我现在可是什么都没有了!我什么都不怕!”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廉梦扬起头,尽力缩短自己的脖子和小刀之间的距离,眼里凝出了泪花。
她本就长得美艳过人,现在又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黄龙忽然就有些心动,握着刀的手微微松懈了几分,却不想被廉梦抓住空档,反手被她按在了墙上。
廉梦微屈膝盖将人顶住无法动弹后,才冷笑着抽走他手里的刀,笑眯眯地在他耳边划动,“问你呢,你想怎么样啊?”
黄龙没想到她看起来娇娇弱弱的,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力气,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学来的身手,竟然叫他一个大男人都动弹不得,顿时憋屈得朝自己的几个兄弟吼道:“你们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来救我?”
几人这才反应过来,蜂拥上来就想拉开廉梦。
跟着廉梦的几个同学都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顿时被他们那伙人手里的小刀吓傻了,鬼哭狼嚎地开始嚷嚷着喊救命。
还有的同学想要报警,可是手机刚拿出来就被小混混们劈手抢走,紧接着就被踹了一脚,倒在地上爬不起来。
廉梦着急去救几名女同学,手上一时没有注意,被黄龙给逃了出来,她虽然跟着廉时宴身边练过几年身手,可她到底是个女孩子,双拳难敌四脚,很快就被黄龙的人逼到了死角。
黄龙恶狠狠地吐出了一口唾沫,劈手夺过旁边人手里的刀子指着廉梦骂道:“臭娘们,还敢打老子,看老子一会儿怎么教训你!”
“我哥哥可是未来的廉总!你敢惹我就等死吧!”廉梦警惕地盯着身边围拢过来的几人的动作,一边护着同学一边思考着应对的办法。
“不行了,梦梦,后面没路了!早知道我们今天就不抄近道走小路了!”披散着头发长相清秀的小姑娘哭哭啼啼地抱住她的手臂,浑身都在颤抖。
“没关系,一会儿要是还敢打过来,你们就拼了命地往外跑,不用管我,男的护着点儿女同学,像个男子汉一样,听明白了吗?”彼时廉梦自己心里也有点怕,但这些同学都是被她连累才会被打,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后撤。
被廉梦死死护在身后的几个男孩儿被她的话一刺激,顿时有了几分血性,挽起袖子主动站出来挡在了女生们的身前,“你们先跑,我们是男的不怕挨打!”
“你们也要走!”廉梦目光坚定地瞪着黄龙,挑衅地扬眉笑道:“我这几个同学应该跟你和我哥的恩怨没有任何关系吧?放他们走,我留下来怎么样?否则一会儿事情闹大你们也收不了场!”
“梦梦!不行!”几个小姑娘不可思议地拉住她的手,就算浑身都打着哆嗦,手脚发凉连站稳都很吃力,却还是硬着头皮放出狠话,“要杀要剐我们都悉听尊便,反正我们不会丢下梦梦一个女孩子给你们这群流氓!”
“好样的,够义气。”黄龙和几个兄弟嬉笑着对视了一眼,眼里带着得逞的笑意。
“那这样吧,你们都和我们走,我带你们去个好地方,咱们大家一起坐下来玩一玩,这事儿就算过去了,但廉梦需要单独陪我们几个兄弟一次,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