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心笑意更甚,“这不是更好吗?没有威胁的人,娘娘用着不也放心吗?”
春阳斜照马场,朱漆围栏外宫槐新绿,叶隙间漏下的光斑在枣红马鬃毛上跳跃。
帝妃共乘一马,彼此贴近的身影在夕阳下拉长。
她许是太过紧张,一直不得要领,杨佩宁攥着缰绳的指尖微微发白。
"陛下这马"她话音未落,胯下枣红马突然昂首嘶鸣,前蹄腾空半尺,将她惊得呼吸都急促起来。
皇帝长臂一揽,温热的呼吸掠过她耳畔:"莫慌。"
带着薄茧的掌心覆上她冰凉的手指,"掌心要稳,双腿轻夹,随它起伏。"
枣红马在帝王引导下缓步前行,她垂落的发带被风扬起,扫过他的下颌,微微撩动。
她渐渐放松身形,腰肢随着马的节奏轻摆。
当马蹄开始加快,裙裾翻飞如蝶,她惊喜不已,回首,眉眼弯弯笑出梨涡:"陛下快看!"
那一刻日光正好落在她飞扬的眉梢,绯红的脸颊与鬓边海棠相映,竟比宫墙内任何珍宝都夺目。
皇帝攥着缰绳的手不自觉收紧,心跳声混着马蹄踏碎满地碎金,恍惚间竟不知是马跑得太快,还是自己心动得太急。
“恩,”他喉结滚动,“看到了。很厉害。”
怕自己当场做出不合适宜的事情来,带着她跑完一圈后,崇庆帝利落下了马。
“试试自己骑。”他微微仰头,笑着询问她,“会不会害怕?”
想到马上要自己骑马了,杨佩宁兴奋不已,摇头直视前往辽阔草场,风吹草动,也撩动她的长发和裙摆。
“臣妾不怕!”
崇庆帝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她,眼神近乎化成小溪里缓缓流淌的溪水一般轻柔。
“好。朕先给你牵着马。”
崇庆帝无疑是一位出色又耐心极了的夫子,杨佩宁很快便便能在他松手的状况下,独自驾着马悠悠地走。
虽然还不至于到快跑的程度,却也令她十分满足了!
直到夜幕四合,她才不舍地从马背上下来。
结果腿一软,险些没摔下来,崇庆帝见状连忙长臂一揽,将她稳稳接在怀中。
“嘶”
她这才惊觉自己的双腿内侧被磨破了皮,之前骑着马不觉得,眼下却疼得厉害。
“怎么了?”崇庆帝察觉她的异常,下意识便担忧起来。
她咬了咬唇,不好言说,只是脸红得滴血。
崇庆帝想起自己幼时初学骑马时的遭遇,顿时恍然大悟。
杨佩宁本想坚持着到了前头的营帐里,叫槐序来扶她。
还在思索呢,下一刻却顿觉天旋地转,整个人被崇庆帝单手悬空抱了起来。
“啊!”
她惊慌不已,双手下意识紧紧搂着他的脖颈,与此同时,从腋下绕到腿弯揽住她的那只手臂紧了紧,将她牢牢抱在胸前。
二人四目相对,他温柔轻笑。
“朕抱你回去。”
这一刻,杨佩宁心尖微颤,脸颊迅速染上红霞。
“臣妾会不会很重?”
他轻笑一声,许是为了向她证明,他左手牵着缰绳,右手甚至将她往上掂了一掂。
直将她惊呼出声,将他搂得更紧。
崇庆帝嘴角上扬。
“再来一个你,朕也抱得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