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他妈的因因果果!”
“我去他娘的插不了手,我杨璇还非插不可了。”
“有本事弄死我?”
杨璇胸腔里仿佛困着一头濒死的猛兽,怒火灼烧着五脏六腑,几乎要从喉咙里咆哮而出,全身上下都在愤怒的想要咆哮。
就在这时,门外小沙弥清澈的声音穿透了凝滞的空气。
“师父,皇贵妃娘娘到了!”
一句话,像一瓢冰水,骤然浇在杨璇翻腾的怒火上。
所有的暴戾、不甘、愤懑,瞬间被另一种更为汹涌、更为深沉的情绪淹没。
取而代之的是深入骨髓的思念。。
十年了……
杨璇的目光死死钉在门口,指尖无意识地抠进粗糙的蒲团边缘,心跳如擂鼓,几乎要撞破胸膛。
多少个午夜梦回,阿姐的身影清晰又模糊的身影,每次都梦到阿姐那双泪水连连的眼眸,他都难以入眠。
禅室的门被轻轻推开。
一个身着素衣、环佩轻响的身影,逆着门外微亮的天光,施施然走了进来。
她周身并无过多华饰,通身的气度却沉淀着久居深宫的雍容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鬓角,竟已悄然染上了几缕风霜似的银白。
她的目光掠过禅房,带着惯有的审慎与疏离。
只在杨璇身上停留了极短暂的一瞬,却是一双熟悉又陌生的眸子。
“晚清见过皇叔。”
了善捻着佛珠,朗声一笑:“施主客气。
“这里没有皇叔,只有贫僧这个和尚。红尘俗世,富贵身份,早已是过眼云烟了。”
他话音未落,目光却颇有深意地瞥向一旁僵坐的杨璇。
有些浑浊的老眼里闪烁着毫不掩饰的、近乎顽童般的看戏光芒,哪有半分得道高僧的宝相庄严。
杨晚清顺着了善的目光望去,秀眉微蹙,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疑惑:“这位是……?”
杨璇的嘴唇剧烈地颤抖起来。
十年积攒的千言万语,无数个日夜在心中演练过千万遍的那声“阿姐”,此刻死死地哽在喉咙深处,像是被无形的巨手扼住,无论如何也发不出一点声音。
杨晚清感受到眼前这个陌生男子剧烈起伏的胸膛和那双死死盯着自己的眼睛,心头莫名地狠狠一揪。
太熟悉了……熟悉到让她灵魂深处都传来一阵细微的、几乎被遗忘的战栗。
这错觉强烈得让她心慌。
“阿姐”
终于,一声干涩沙哑、仿佛从破碎的胸腔里硬生生挤出来的呼唤,带着浓得化不开的思念与委屈,蓦然在寂静的禅房中响起。
杨晚清浑身一僵!
“你”
这声音……这声音像一把生锈的钥匙,猝不及防地捅开了记忆深处那扇尘封已久的门。
一股莫名的酸楚,令她眼眶瞬间就红了。
是弟弟吗
这念头如同毒蛇噬咬,让她瞬间从情感的旋涡中惊醒。
不对!
这熟悉的声音,这熟悉的眼睛,除了这张脸有些陌生之外。
再看向了善之时,瞬间清醒。
她猛地收住几乎夺眶而出的泪水,用尽全身力气压下翻涌的心潮,袖口飞快地拭过眼角,再抬眼时,脸上已覆上了一层冰冷坚硬的防备。
她微微扬起下颌,声音刻意带上了一丝疏离的冷漠。
杨璇看着姐姐冰冷的模样,心中一痛,他忍不住喊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