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色下,只剩沈知意与安静的马车。
她双腿瘫软坐在地上,崩溃大哭了起来。
今日,她本该带着两个至亲之人走向自由,为什么,到底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忽然间,离开也变得没意义了。
萧栩不死,她怎能独活?
不知过了多久,街道上下起瓢泼大雨,沈知朔沙哑着嗓子喊她:“阿姐,下雨了。进来马车里躲着吧。”
沈知意踉跄着起身,转身的功夫,一把油纸伞撑在她头上。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与父亲有三分相似的男子面孔。
“你是……”
“是我来晚一步。”
“……”
——
三皇府,萧栩受伤的消息很快传开,宴席上不满他提早离场的人纷纷震惊。
大夫人脑子是忽然开了窍,呢喃着:“是不是沈知意要跑了?三皇子才耽搁这么久时间,回来还受了伤。”
沈清远皱着眉,心里愈发浮躁,总感觉很烦躁。
直到,相府来人,告诉他,崔氏与沈知朔不见了。
他终于坐不住,打算回府去。
云墨现身,也打算传萧栩的意思,提早结束宴席。
一眼看出沈清远去意,低声道:“丞相大人,她死了。”
“谁……谁死了?”这时候,沈清远还以为说的是沈知意。
“您的侧夫人,当街自杀了。”
“如烟……如烟……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她人在哪?告诉我!”
沈清远从未有过这般打的情绪显露。
饶是沈老爷子在一旁眼神警告,他也全然不在乎。
云墨道:“在西街,如果相爷赶得及,兴许还能见到。”
沈清远一刻也不再停,冒着大雨,冲出三皇府,吩咐车夫即可赶往西街。
等他差不多到的时候,雨也慢慢变小了。
西街空荡荡,不见任何人影,只是空气中,好像有着微不可寻的血腥味,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
“如烟!如烟!”
他站在雨中,大声喊着。
除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无人回应他。
沈清远回忆着起与崔如烟曾有过的幸福日子,心脏无比绞痛。
他以为,如烟那么爱他。
是不会离开的。
可怎么也想不到,事情会这般突然。
“沙沙沙——”有人踩着雨水过来。
“如烟,是你吗?”沈清远还坚信崔氏活着,猛然抬头。
跟前站着个撑伞的少女,将块碎玉递给他,“相爷,这是我家公子吩咐过,一定要交给你的。”
沈清远接过碎玉,仔细端详,手都在颤抖,那是当年他送给如烟的定情信物。
如烟身怀长子,失踪了一段时间,回来后,便告诉他信物不见了。
“你家公子,是谁?”
“崔——令——舟!”
“崔令舟?是谁?如烟娘家人么?”
可如烟之前告诉过他,她只是一介歌女,无亲无故。
“相爷再好好想想呢?您是否有个未入沈家族谱的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