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卓宁想了想,又说道。
“我却还没想明白,张美人在这件事中扮演的角色。”
“她倒像是全然无关的。”
“既如此,这件事与下毒之事,也不知道有没有关系。”
绿芊点点头。
“小主,您刚刚说的这些,也都还是你的猜测,却没有证据。”
没有证据能让她们知道玉贵人是如何害了许美人的胎。
跟更没有证据揭露贺嫔丑恶的真面目。
伤及皇嗣,定不会为皇上太后所容。
“要证据也容易,只看玉贵人自己了。”
慕卓宁淡淡说道。
绿芊惊得瞪大了眼睛,道。
“小主莫非想让玉贵人将事情真相说出来?”
“她怎么肯,如此一来,她是定要被问罪的。”
慕卓宁道。
“时过境迁,那个孩子早烟消云散,玉贵人养育二公主多年,皇上会不会计较暂且不提。”
“但她十年如一日,被贺嫔当做傀儡,出气筒,还时时陷在不知何时就会被揭露罪责的危险中。”
“这样的日子,只看玉贵人愿不愿意再继续过下去了。”
“再说,二公主也大了。”
绿芊问道。
“那小主打算怎么办?”
慕卓宁轻轻一笑,道。
“我能怎么办,同为母亲,我只看着自己的孩子。”
“这样的心情,不知玉贵人能不能理解。”
当日午后,玉贵人在去贺嫔那里的必经之路上,偶遇了宁嫔。
贺嫔对她与其他嫔妃接触之事,极其反感,故而玉贵人只是匆匆行了个礼,就想走开。
谁知,慕卓宁却伸手拦住了她。
“玉贵人留步,”
她笑意盈盈,从袖中抽出一个小小的瓷瓶,道。
“这一瓶,是顶好的伤药,”
“对皮肉损伤极其有效,”
“用过以后,保证不会留疤。”
玉贵人一愣,随即后退三步,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宁……宁嫔娘娘,说什么……嫔妾,嫔妾不明白。”
慕卓宁没有继续靠近,反而退后一步,将小瓷瓶放在了一旁连廊的椅子上。
“贵人无需对本宫言明,”
“只需知道,本宫是知道贵人苦楚的。”
“但本宫所求,从来只是皇儿平安。”
“他们这样的孩子,要在这深宫之中活下去,可并不容易。”
“同为母亲,本宫想,贵人一定能懂吧。”
她说完就转身离开了,留下玉贵人在连廊里呆坐良久。
她起身时,状似不经意,却将慕卓宁留下的小瓷瓶,悄悄地袖入了手中。
玉贵人偶遇宁嫔之事,她还未到贺嫔宫中,已经传到了贺嫔耳朵里。
果不其然,她又遭了一番毒打。
好在,贺嫔的人没听清慕卓宁对她说的话,也没看到那个不起眼的小瓷瓶。
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出贺嫔宫中的时候,玉贵人觉得,她再也撑不下去了。
这些年来,她无时无刻不活在罪恶感的中。
身体上受的是贺嫔的鞭笞;心灵上却也一直受到道德的鞭笞。
许美人曾是她最好的朋友。
可她被贺嫔三言两语就挑唆得出手害死了许美人的孩子。
当年许美人失子后成日哭泣,玉贵人是真的没办法面对她。
因为一时糊涂,她被贺嫔拿捏了多年。
贺嫔今日又拿二公主的前程来威胁她。
每日活在担惊受怕下的日子她已经过够了,如今,她是不是也该为自己好好活一回?
想到这里,玉贵人忍不住朝紫萱殿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