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怀孕的是玉贵人,生下了二公主。
慕卓宁不由得想到了玉贵人对贺嫔过度异常的顺从和超乎寻常的隐忍。
那样日久常年的鞭笞,她到底是如何忍下来的。
可怜天下父母心。
也许,正是因为二公主是公主,才能得以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活下来。
当晚,慕卓宁就请来了皇上。
“皇上可还记得张美人。”
慕卓宁试探着问道。
皇上点点头。
“当然记得,她不是熹儿生母么。”
“怎么突然提起她来了。”
慕卓宁入宫时,这位张美人已经不在人世了。
“臣妾近来听闻旧事,原来她当年竟与玉贵人和许美人交好。”
“可惜,张美人生下大皇子就香消玉殒,”
“听说如今,玉贵人与许美人也早疏离了,臣妾不过有些感慨。”
女人之间的友情,总是容易因同一个男人而褪色,多么悲哀。
“是,朕记得,当年她们三个一起入宫,很是和契。”
慕卓宁突然问道。
“皇上,许美人也曾怀过胎吗?”
皇上想了想,点了点头。
“是,不过那胎,没几个月就落了,许美人本就身子弱。”
“朕记得,那年冬天,贺嫔已有了六个月身孕,”
“许美人又诊出喜脉,算是喜上加喜。”
皇上的目光飘远,似是飘回了再也回不去的从前。
那时他刚登基不过三年多,正是烈火烹油的时候。
宫中一时又喜事频传,让皇上兴奋不已。
“可惜,那是个意外。”
“雪天本就路滑。”
慕卓宁静静地听着,心里却不以为意。
在这宫里,所有的人为看起来都像是意外。
登基第三年,长公主今年十岁,也就是说,皇上正是在长公主出生以后才中毒的。
许美人滑胎,张美人抢先生下皇长子,玉美人对贺嫔充满畏惧。
这桩桩件件,千丝万缕,必定有什么将他们连在一起。
可是,是什么呢?
慕卓宁一时还没有想明白。
确认了许美人曾落胎的事实之后,慕卓宁就开始着手深挖此事。
她一方面让韩培继续打听,一方面也让绿芊安排了些面生的小丫头,分散在宫中各处,专与宫中老人闲聊获取线索。
许美人自然不知道,她已经成了慕卓宁在后宫之中关注的第一对象。
她面对的麻烦不小,自顾不暇。
陆婉宜带着白贵人和吴才人,已气势汹汹杀到了她宫中。
“上次明明警告过你,不料竟半分用处也没有。”
吴才人眼中透出毫不掩饰的嫌恶,冷冷地对着许美人斥道。
许美人被三人团团围住,畏畏缩缩站着,不敢说话也不敢抬头。
“听说你近来又与贺嫔的人走得近了?”
“还真是没看出来,原以为你不过是个畏首畏尾的性子,”
“没想到你野心竟是不小。”
另一旁的白贵人也冷嘲热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