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天广场的喧嚣与狂热,被一道无形的墙,远远隔绝在身后。
那些汇聚而来的目光,或敬畏,或恐惧,或怨毒,在楚皓看来,与路边的尘埃并无不同。
他对此没有半分理会。
他穿过自动分开的人潮,身影挺拔如枪,步伐平稳得仿佛在丈量大地,径直走向皇宫深处。
刚刚那场震动皇都的生死大比,对他而言,不过是一次无足轻重的晨间散步。
皇家书库。
坐落于皇宫中轴线的尽头,气势恢宏,戒备森严到连风都仿佛被禁锢。
两尊高达十丈,以整块玄铁浇筑的麒麟雕像镇守门前,散发的无形威压,足以让法相境修士心神欲裂。
“来者止步!”
四名金甲禁军校尉齐齐踏前一步,手中长戈交错,寒光凛冽,拦住了楚皓的去路。
他们的眼神,锐利如鹰,带着一股深植于骨子里的皇城傲慢。
楚皓甚至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他随手将那枚皇帝御赐的令牌,如丢石子般,漫不经心地抛了过去。
为首的校尉下意识接住。
当他看清令牌上那雕刻着的、栩栩如生的九爪金龙时,他的瞳孔骤然缩成了最危险的针尖!
手掌,更是不受控制的剧烈一抖!
“顶……顶层通行令!”
这五个字,仿佛抽干了他全身的力气。
另外三名校尉脸色瞬间煞白,那股与生俱来的傲气被碾得粉碎,取而代之的,是发自灵魂深处的惶恐。
他们急忙收起兵刃,对着楚皓深深躬下身子,姿态谦卑到了极点。
“参见大人!我等有眼无珠,请大人恕罪!”
“带路。”
楚皓只吐出两个字,冰冷,淡漠,不带一丝情绪。
……
书库顶层。
这里与下方的古朴厚重截然不同,是一片浩瀚如星空的无垠虚无。
一枚枚散发着各色神光的玉简、兽皮古卷、金属书页,如一颗颗真正的星辰,悬浮于空中,缓缓流转。
每一件,都蕴含着足以让外界顶级宗门掀起血雨腥风的法则与道韵。
一名须发皆白,身穿麻衣的老者,盘坐于虚空中央。
他的气息,仿佛与这片星空,与整座书库,彻底融为了一体,古老而深邃。
他察觉到楚皓的到来,缓缓睁开双眼,那双眸子,古井无波,仿佛已见证了万载岁月枯荣。
“你是楚皓?”
老者的声音,带着一丝万年未曾开口的干涩。
“陛下有旨,你可在此,任选三卷。”
他的目光在楚皓身上缓缓扫过,那古井无波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异色。
在他眼中,这个少年浑身气血澎湃如真龙,杀伐之气凝练如实质,是个天生的战者,与此地的翰墨道韵,格格不入。
楚皓没有理会老者的审视。
他甚至没有去看那些光芒最盛,道韵最强的镇国神功。
《大日焚天诀》。
《九转玄功》。
《万剑归宗》。
这些任何一本流传出去,都能造就一方巨擘的无上典籍,在他的眼中,与路边的顽石没有任何区别。
他的脚步,径直走向了这片浩瀚星空最边缘,那个光芒黯淡,几乎被尘埃与时光遗忘的角落。
那里,是杂学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