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认了错,但没说会改。
意思就是,但凭处罚,下次还敢。
在静心堂面了两天壁,陈宴自己走回了客居。
刚迈过门槛,就倒在锦风身上,不省人事了。
很快,整个陈府都知道,三公子病了。
很严重,昏迷不醒,高热不退,还吐血。
赵芳菲也听说了。
她的丫鬟新雨立刻说:“姑娘,你赶紧去看看陈三郎啊!”
赵芳菲失落地说:“自打我来了陈家,他一次都没见我。”
“他得避嫌啊,这是为了姑娘的清誉着想!陈三郎对姑娘有意,此时趁着他生病去探望,名正言顺。”
赵芳菲纤长的睫羽眨了眨,有些不确定:“他真对我有意?”
新雨说:“不然他为何要赶赴博陵,把姑娘带回来?还把奴婢一起捞了出来,不就是怕姑娘日后孤苦无依,好和您做个伴儿吗?他为您还不惜和晟王七公子起了冲突,三郎对姑娘之心,日月可鉴。”
赵芳菲捏紧帕子:“那我去看看他。”
到了客居,下人们说公子醒了,夫人在里边。
赵芳菲不敢进去了,说自己在外边等一等。
她隐隐约约听见了屋内传来的说话声。
陈夫人在哭,埋怨道:“就为了一个小姑娘,你就愿意受这么重家法?”
陈宴的声音又哑又轻:“是儿不对。”
赵芳菲愣住。
陈三郎是因为受了家法才生病的?而受家法是因为她?
是了,他为了她和晟王七公子当街动手,陈家人不可能不知道。
陈夫人恨铁不成钢:“你就不能听我和你祖父的话?”
陈宴咳了两声:“儿想娶她。”
赵芳菲捂住嘴,身子晃了晃,差点没站稳。
……娶她?
她已经是个官奴婢了,给人做妾已经是最好的下场了,陈三郎竟然想娶她?
陈夫人又气又心疼:“你怎么就认定她了呢?”
“儿对她不住,得弥补。”
前世的债,这一世得还。
赵芳菲的眼泪大颗大颗掉了下来。
幼时那场意外,怪她。是她太贪玩,非要大冬天在河上溜冰,才掉了下去。
还是路过的陈三郎把她救起来的,否则她命都没了。
她冻坏了,大病一场,还落下了病根,每到冬天就要咳。
陈三郎已经救了她的命了,没想到他却认为自己做得不够好,没有及时把她救起来,以至她落了病根。
他竟一直把这件事记在了心里,觉得对不起她,还说要弥补她。
寒风凛冽,赵芳菲心里有那么一块是暖的。
家没了,但她以后还有依靠。
她遇到了一个这么好的郎君。
她会好好攀住他的。
虽然她只能做妾,但他有娶她做妻这份心,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