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季同哼哼两声:“重阳那天,要不是说那些茱萸糕是你们味馨坊的,我才不会吃那么多!”
后来也不会那么惨!他在床上躺了三四天才缓过来!
叶绯霜朝他抱拳:“谢谢表哥给我面子。今儿您在味馨坊的账全记我头上,我请了。”
卢季同早就哄着叶绯霜叫自己表哥了,她一直不叫,今儿倒是终于让他听见这一声了。
卢季同“唰”的一下打开折扇,风流倜傥地摇了两下:“点心刚吃够了,不买了。不过我昨个路过清平坊,看见一家新开的布店,里边有匹竹枝纹的京绸还不错,我这好久没添新衣了……”
相处这么久了,叶绯霜也知道了卢季同是个多放荡不羁的主。
有钱了,出手阔绰,一掷千金,银锞子漫天扔。
没钱了,就画一幅画当街摆摊去。
卖了画,再去一掷千金,如此往复。
估计现在正是掷完金囊中羞涩的时候。
叶绯霜立刻说:“走,我这就带表哥去取那匹布。”
“哎,我霜儿表妹可真大方。”卢季同慢悠悠站起来,朝陈宴扬扬下巴,“清言,快说几句好听的,让我霜儿表妹也赏你些好东西。”
清言?叶绯霜抬了下眉,望向陈宴。
陈宴给她解释:“我祖父为我取的字。”
和前世不一样呢。
也是,前世陈宴的字是他进士及第后皇上当场赐的。
皇上说,石涧流寒玉,深山动琼影。他的气质沉静清寒,如深山清涧,所以给他赐字“涧深”。
皇上还说,愿“山高不阻其志,涧深不断其行”,希望他坦然无惧,砥砺向前。
这一世,春闱取消了,给他赐字的人当然就不是皇帝了。
叶绯霜问:“清言何解?”
陈宴道:“祖父说,清言核明理,清言怡道心,清言履往复,清言见古今。希望我以此二字自励自勉,自行自省。”
叶绯霜给出了朴实无华的赞美:“真好。”
前世的陈涧深。
这世的陈清言。
似乎是一个人,但又有些地方变了。
陈宴又说:“小秦氏死了。”
叶绯霜点头:“世子已经着人告诉我了。”
“那个被拦下来的要给小秦氏传话的人已经送走了。”
“那我祖母肯定也能猜到是我让人拦下来的。”叶绯霜说,“她估计要气死了。”
“你就让她一直装下去?”
“她肯定想着,等个两三年,就宣布身体慢慢好转。到时候风头也过去了,族长他们也不能追着她杀,毕竟她还有两个在京城做高官的儿子呢。”
当然,在这两三年内,如果能把自己除掉就最好了。
陈宴道:“有时候,主动出手也是一种防卫。”
“是啊。”叶绯霜说,“我当然想让她暴露。”
的确,她不能总是等着别人对她下手然后反击,她也得主动出击。
但是怎么出击,还是要细细思量,好好谋划。
不然就会像小秦氏一样,算计别人不成,反而把自己赔进去了。
生命太宝贵了,她得好好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