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正北:“……”
他看江寒的眼神,彻底变了。
那是一种看怪物的眼神。
江寒仿佛没看到他的惊骇,继续说:“书房里的东西都在一个箱子里,我全部拿走了。那枚印信,是箱中盒之物,我判断此物最重要,便一并取来。”
“你离开的时候,没被人发现?”
“我从崔家别院出来后,趁着夜色直接出城。没有任何证据之下,搜查几天,一无所获,自然会不了了之。”
江寒说完,便不再言语。
整个帅帐静得落针可闻。
王正北松开手,后退两步,重新坐回帅位上。
他低头看着桌案上那堆足以让整个大乾朝堂震动的罪证,又抬头看看面前这个面容平静、眼神古井无波的年轻人。
一股寒意毫无征兆地从他背脊升起。
他本以为,江寒是一柄锋利无匹的宝剑,是他手中最快的一把刀。
现在他才明白,自己错了。
大错特错。
这哪里是一把剑。
这是一个集斥候、刺客、机关师、战略家于一身的怪物!
他心思缜密,胆大包天,算计人心,执行力更是恐怖到极点。
王正北忽然感到一阵后怕。
幸好这样的人物是自己人。
他看着江寒,心中的狂喜慢慢沉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
一个大胆到他自己都心惊肉跳的念头,在他脑海里疯狂滋生。
或许,自己能做的,不仅仅是扳倒一个崔家。
或许,有江寒在,整个北境的格局……不,是整个大乾的未来,都能被重新书写!
他再次开口,声音已经恢复了镇定。
“江寒,此功,我会亲自为你上报陛下。”
“从今日起,你就是我王正北最亲信之人。”
王正北站起身,一字一顿,声如金石。
“我以镇北将军之名,命你暂领三千飞虎营,不必听任何人号令,直接向我负责!同时,考虑到你在太子那边的关系,你领的飞虎营只是在暗地里,明面上,你依旧是锐士营的新兵。”
“你的任务只有一个。”他死死盯着江寒的眼睛,“用你的方式,把所有藏在北境军中的蛀虫、所有与崔家有染的毒瘤,一个一个,给我全部挖出来!”
“我要让这北境的天,彻底换一换颜色!”
王正北沉重的声音在帅帐内回荡。
他从案后取出一枚通体乌黑的虎符,递到江寒面前。
虎符入手冰冷沉重,上面雕刻的猛虎獠牙毕露,眼部镶嵌着不知名的红色宝石,在烛火下闪烁着嗜血的光。
“此乃‘玄虎符’,见符如见我,可调动飞虎营三千将士。”
紧接着,他又拿出一卷用火漆封口的密卷。
“这是北境最新军力部署图,包括各部暗桩、粮草要道,以及……崔家可能渗透的所有位置。记住,这是我压箱底的东西,只此一份,绝不能落入第二人之手。”
“飞虎营驻扎在城外三十里的黑风峡,三更天时,你持此符,去峡谷东口那棵三百年的老槐树下,以三长两短的节奏敲击树干,自会有人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