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调查,程序走下来,短则三五个月,长则一年半载。”
“其次,我们可以从‘资金来源’上做文章。对方是内地人,我们可以要求他提供详尽的、合法的资金来源证明。这个过程,同样可以耗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
“最后,就算他耗得起,我们也可以在‘支付方式’上设置障碍。
比如我们坚持只用本票支付,而且是需要他本人来澳门,分多次、多批次领取。
每一次领取,都要经过繁琐的审核。
我们甚至可以‘不小心’地将他来澳门领钱的消息,透露给一些……对他这笔钱感兴趣的‘朋友’。”
律师的嘴角露出一抹阴冷的微笑:“总之,我们的目的不是不给钱,而是要让他觉得拿这笔钱的成本,会高到他无法承受。
逼他主动坐到谈判桌前,接受一个……比如二折或者三折的和解方案。
这样我们既保住了面子,也最大限度地减少了损失。”
何超灵听完,脸上的狂躁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决断。
她点了点头:“就按你说的办。不过三折也太多了,顶多一折,五百万换八千万,他应该偷着乐了。
林菲,你什么都不用做,电话也不用打,就这么晾着他。
他如果真想要钱,自然会主动来找我们。
到时候,谈判的地点时间和规则,就都由我们来定。”
这就是他们的方案——用傲慢和规则,来玩死你。
……
王敢走出书房,天色已经蒙蒙亮。
王琦和卡佳早已在沙发上睡着了,身上盖着薄毯。
王敢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这座仍在沉睡的城市。
他看了一眼那部专门用于与太阳城联系的手机,屏幕上依旧是漆黑一片,没有任何新的来电或信息。
一个晚上过去了。
没有道歉,没有恭喜,更没有关于兑付的任何沟通。
金沙的伊萨贝拉,在比赛结束的第一时间就打来了电话,确认了那笔两亿多的兑付款。
而投注额更大的何家,却到现在都悄无声息。
这已经不是“迟钝”了,这是赤裸裸的“态度”。一种居高临下的、自以为掌控一切的傲慢态度。
王敢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如同刀锋般的弧度。
“看来,是真的想赖账了啊……”
他喃喃自语。
他并不准备亲自下场去和何家的人扯皮,毕竟总不能带着安保团队打上门去。
人家安保拿钱保护你,并不是你的打手。
打官司?!不说旷日持久,这里可是人家百十年的老巢。
冷处理?他王敢就没有办法了吗?
他手里的这张价值八亿的投注单,对何家来说是催命符,但对他而言,只是一件可以交易的商品。
一件……可以让竞争对手甘之如饴地,为他冲锋陷阵的武器。
‘同行,才是最了解同行的。’
‘也是对付同行,最狠的。’
他拿起自己的私人手机,看着通讯录里“伊萨贝拉”的名字,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知道这位金沙的公主,现在一定也在等他的电话。
他为自己倒了一杯水,没有立刻拨出去。
冷静才会让人在谈判中获取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