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背后传来宴庭的声音，“见到老子连面都不露，还要老子来请你？”

柳希音脊背一僵。

【说谁呀？】

柳希音下意识抓紧了宴长夜的手。

宴长夜带着她转身，看到大帅拄着手杖，站在上层楼梯口。

柳希音仿佛看到一只张着血盆大口的老年雄狮。

宴长夜把她挡在身后，仰头跟宴庭对视，“大帅听戏，为的是捧场美人，我没那么不长眼去自讨没趣。”

宴庭每次见到宴长夜，好像都气得不轻，他跺了跺手杖，“见到老子要问安，是天经地义，你有没有规矩？”

宴长夜：“没有。”

“……”宴庭被气得够呛。

柳希音在宴庭背后看到了柳启风。

【！】

柳启风冲她苦笑，显然刚才从严求是包间离开后，就被宴庭请走了。

柳希音脑子里迅速闪过所有可能，心里却没有想任何东西。

她拽拽宴长夜的袖子。

宴长夜反握住她的手，也看见了柳启风。

他深吸一口气，带着柳希音重新上楼，“大帅特意出来让我们问安，看来有别的事情要指教。”

宴庭瞥了眼站在下方的小杏仙，“先把这身行头卸了去。”

小杏仙：“是。”

小杏仙重新下楼去了。

宴庭示意宴长夜和柳希音跟上他，去了他的包间。

柳启风也重新进来了。

宴庭的包间在二楼正中，看戏的视野最好。

最起码比严求是三楼的包间看得清晰多了。

卫兵在门外把守严密，副官长也出去了。

宴庭坐到中间的沙发上，点了一支雪茄，烟雾缭绕里，目光从柳希音身上扫过，落在柳启风脸上，“启先生方才陪我看了一出戏，我还没问问先生，西月药社神医救治我的六姨太，想要什么报酬？”

……他明明知道“神医”是柳希音。

柳希音不知道宴庭当着她的面前，跟柳启风说这种话是什么含义。

但明摆着有猫腻。

柳希音抓紧了宴长夜的手。

柳启风神色镇定，回答，“承蒙大帅看得起，方才的戏很精彩。神医是大少奶奶的功劳，西月药社不敢居功。”

柳启风没有遮掩柳希音是神医的事。

在座的都是聪明人，“神医”到底是怎么回事，都心知肚明。

“哦？”宴庭又看向柳希音，“老大媳妇怎么说？”

柳希音能怎么说？她站在宴长夜身边，小声道：“能救六姨娘都是侥幸，阿爸和姆妈给我的赏赐已经很多，我不敢再要什么。”

宴庭不见得多在乎六姨太，否则不会说要查清真相，到现在还没动静，还把宴长柔放回了大帅府。

所以他今天这一遭，多半是知道柳希音的身份。

或者是当初日本人的供词暴露的，也或者能……听见她的心声。

不过没有证据的事，柳希音不敢确信，但谨慎点总没错。

【西月药社帮我遮掩，让阿爸生疑了？】

她恰到好处。

【可是不找西月药社，大家就都找我来看病，我害怕。】

柳希音仍是一副谨小慎微的样子，几乎躲在宴长夜身后，像是不敢直面大帅。

宴庭瞅着她，宴长夜把柳希音挡在身后，恨不得连衣角都遮住，“阿爸让我们来，就想问这个？”

宴庭这才看向他，“怎么？老子不能问？”

宴长夜：“当然，阿爸要想奖赏少奶奶，不如直接把礼物送到无忧院，而不是在这里假惺惺。”

“……”柳希音佩服他胆大。

宴庭被呛得咳嗽，宴长夜就冷眼看着，包间里也没有人好上前给他顺气。

柳启风有眼力见地给宴庭倒了杯水，“大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