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希音害怕极了。

宴长夜却不动，“怎么？少奶奶这么快就想过河拆桥？”

这怎么上升到过河拆桥了？

柳希音艰难地从他怀里抬头，瞅他。

宴长夜关了灯，把她的头重新按回去，“要是睡不着，我们还可以做点别的。”

！

柳希音不想知道“别的”是什么。

“不用了，今天好冷，我们还是早点睡吧。”

宴长夜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马上要过年，深冬腊月的严寒越发酷烈。

那场大雨过后，城里的风都像刀子一样。

柳希音蜷缩在宴长夜胸前，努力数着绵羊，哄着自己入睡。

但时间到底还早，宴长夜很久没睡着，两人离得太近，柳希音听着他的心跳声，更加睡不着。

于是就这样僵持住了。

过了许久，宴长夜突然问：“听说你有个青梅竹马，叫柳复云。在军医院当军医。”

“……”柳希音一时没反应过来，“啊？”

宴长夜闭着眼睛，“出事那天，你在医院见过他？”

柳希音撑着坐起来，觉得怪怪的，“他跟这件事有关吗？”

柳希音就知道，几年不见的人，突然跑出来认旧，肯定有问题。

而且那天她不是路上碰巧遇到，而是柳复云专门找到她，莫名其妙说了一通话。

柳希音让常荣去查，结果常荣现在还在医院，自然没能给她结果。

没想到宴长夜先查出来了。

宴长夜在黑暗里看着她。

柳希音的眼睛大而亮，在白天看着，清澈可见底，像两颗纯净的宝石。

晚上虽然光线昏暗，但宴长夜也能看到她的眼波在闪。

“不确定，我只是听说他那天突然出现。”

宴长夜让人去查了。

柳复云是柳家村的人，之前跟柳希音养父母一家比邻，六年前父亲发家，搬到城里。

柳复云刚从日本留学回来，经人举荐，才进入军医院。

听说小新娘回到柳家的新闻出来后，柳复云请了几天假，专门回了柳家村一趟。

再然后，他一直休假没有上班，直到柳希音嫁入大帅府。

柳希音从回安城后，没有跟他接触过，但听说两人曾经差点定亲。

宴长夜去见了柳复云。

那青年面皮白净，见人就笑，跟他这种行伍出身的完全不一样。

小新娘喜欢那种人吗？

她一心想着离婚，难道也是因为他？

柳希音打开了灯，房间一下子又明亮起来。

柳希音眨巴着眼看着下意识歪头避光的宴长夜，“对吧，少帅是不是也觉得他可疑？”

柳希音就知道自己的直觉没错，“我都不记得他了，他突然跑到我面前来，还说一堆莫名其妙的话，然后我就出事了。就算这件事跟他没关系，他肯定也不简单。”

柳希音记得柳复云这个人，是她养父的徒弟，小时候经常来她家，小时候好像还抱过她。

最让柳希音惊恐的，就是柳复云的姆妈竟然跟养母说，想为他们俩定亲。

天呐，柳希音当时才十岁。

【就算这年代结婚早，也不能这么早吧？】

十岁懂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