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妈却说：“少奶奶刚刚退烧，吃了饭睡下了，但还惊惧不止，少帅怕人多了再把她吵醒，所以请二位改天再来。”

这是婉拒。

柳明章是军政府的参谋，如何不知道赵妈话里的意思。

说是惊惧不止，怕被人吵醒。

实际上就是不想见柳家人。

柳家……

唉。

柳明章想起那天跟柳希音的谈话，就一头乱麻。

这个妹妹只怕真的恨上他们了。

不然这种时候，娘家人陪着才更安心才是。

柳明章还想再说，哪怕他不进去，柳希音不讨厌柳明悦，至少让柳明悦进去给她把一把脉。

柳明悦却拉住了他，笑着对赵妈道：“我们知道了，请一定要照顾好少奶奶，我们改日再来。”

赵妈把他们送走了。

离开宴公馆门口，柳明章看向柳明悦，“悦儿？”

柳明悦摇了摇头，苦笑，“听说少帅刚刚出去了。”

柳明章点头，“嗯，去了警备厅。昨天他们抓了活口。”

柳明悦：“他昨天带回阿音就没出门，今天午后才去，说明阿音状况好转，既然她不想见我们，我们强求，只会让她烦扰。”

“让她清净些吧。”柳明悦看向窗外，叹息。

她的存在，始终横在柳希音和柳家之间。

柳明悦想，是不是真的她出国了，才会好一些？

柳明悦无意识地摸了摸还平坦的小腹。

留在柳家，她也没有机会弄掉这个孩子。

柳明章知道柳明悦说得对，只是亲生的妹妹在这种关头不愿见他们，仍是让他心头憋闷。

柳明章是柳家长子，自幼就觉得自己有肩负照顾柳家弟妹的责任，所以一向兄弟和谐，姊妹和睦，一切意外，都是从柳希音回来开始。

是他的过失。

他没有一开始就发现亲妹妹受了委屈。

想到这里，柳明章看向柳明悦，“元青花的事，还没找到源头吗？”

医院的事后，柳明章和柳有成就知道了白曼曼针对柳希音，是因为一只元青花盛的喜饼上下了毒，被送到了柳明悦面前。

柳明悦自那之后就呕吐不止。

可元青花是盛放喜饼的东西，当时应该放在食盒里，一起随嫁妆进了大帅府。

不可能是柳希音让人拿出来送到碧玉楼的。

柳明悦睫毛颤了颤，回头，看着柳明章，“大哥知道玉堂姐一直想要和大帅府的婚事吗？”

……

柳希音迷迷糊糊，再次醒来，又是因为尿急。

【果然不能喝太多水。】

一睁眼，她就看到了坐在床边的秦婉。

柳希音吓了一跳，赶忙坐起来，“姆妈。”

因为动作太急，她的脑子被甩得懵了一下，头上搭的湿帕子也落下来，整个人晃了晃。

秦婉赶紧扶住她，“好好躺着，别着急，身上都是伤。”

柳希音不好意思地低头，“让姆妈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