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疑问,而是肯定。越竹年轻时也是在军营里待过的,和张久全也认识,哪里会看不出这人的不对劲?他们曾经就算是和琅绛人在战场上杀个几天几夜都没见这人这么憔悴过。
曾经那般意气风发的人,现如今怎么变成了这样?
“我还以为你坐上这个位子,是”后面的话,越竹说不出口。
他先前看见张久全匆匆赶来,原本没什么好脸色,却不料此人帮了大忙。
张久全笑了笑,看了一眼出来越竹身旁的暗卫,“越统领用圣上的暗卫助我杀了那些人,就为了问这个?”
暗处监视的都是石坤手底下的人,现在全部杀了,张久全回去定不会好过。
“我能怎样?越统领不如先去让人好好跟着那个镇西军,去看看他们要在背后搞什么鬼。”
“依照他们一贯的手段,定是要杀人灭口。”张久全继续说道,“他们在这儿藏了很多人,西沙矿洞也有,但具体多少,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我都不知道。他们瞒的很紧。”
张久全斟酌片刻,“他们似乎在大量囤积兵器,不管用来做什么,只要有琅绛人牵扯进来,其中对大虞必是不利。我知道的也就这么点了。”
越竹扭头看了看暗卫,暗卫得了任务,抱拳之后就带着人去追那个溜走的镇西军。
越竹将张久全上上下下都打量了一番,“你现在还能用多少人?”
张久全无奈笑笑,“十不存一。亏得琅绛女帝不喜战争,不然燕门都要乱到明面上来了。”
不过要是一直这样下去,燕门离毁灭也不远了。这是张久全死也不想看到的。
越竹沉默须臾,趁着这里只剩他们两个人的空档,道:“你好好珍重,先活下来。晚儿或许,还会想要再见你一面。”
张久全忽然僵住,颤声道“你说什么?”
“她还活着?!”
也就是说,在燕门和他下了一盘棋的那个人就是晚儿?!
越竹愣了愣,张久全眼中的光芒也逐渐暗淡下去。
他是害死尚均护的凶手,晚儿当然不会想要和他相认。
张久全对越竹深深一躬:“多谢你手下留情。”
能在那个人的重压下留住尚榆晚一命,当真是不容易。
越竹苦笑不言。
若不是因为琅绛绑了十二,破绽太大,尚榆晚也不会和他相认。
“时候不早了,我先走了。”
张久全也知道不能再啰嗦下去,但他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晚儿她怎么样?”
张久全自从让李孜习将账册送出去之后处处被监视。后来李孜习也死了,他信息闭塞,对外边的事情都不甚了解,这次能出来还是多亏了那几个弟兄帮了他不过现在回去,怕是只能看见他们的尸首了。
越竹刚转身,闻言侧头看向他。
他沉默一会儿,把尚榆晚的情况往好了说,“就是累了,需要歇一歇。”
张久全脸上的表情渐渐松了些许,“那就好。”
“你不问问我要那两个人回去干什么?”
“这有什么好问的?”张久全笑了笑,“你们既然来了,无非是晚儿授意。那孩子打小就聪明,自有她的道理。”
越竹看着他,默了默,道:“放心,他回不来了。早晚有一天,都能一网打尽。”
尚榆晚是尚家的孩子,既然有心辅佐萧清顾,再加上承明帝有意迁就,萧清顾这个公主的确有可能成为下一任皇位继承人。尚家的仇也一定能报。
“我知道。”张久全点点头,也不说燕门背地里头的形势有多乱。
越竹走出几步,张久全忽然问:“那你呢?”
越竹脚下步伐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