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奶奶,你好呀。”
何锵摆出了一个自认为和善的微笑,站在老太太身后和善的跟她打着招呼。
老太太听到声音,缓缓转身,脸上那道深可见骨的刀疤跟带着戾气的眼神把何锵给吓了一跳,连周游的脸色都变了变。
“老……老奶奶您好,这天寒地冻的您站在这……”
“你们是谁?”老太太的眼球滴溜溜的转着,眼神带着警惕问道,“你们刚刚是在偷听我讲话?”
“没有。”何锵斩钉截铁的回答道,接着故作镇定的说道,“我们是警察,负责郑家案子的警察。看您在这站了挺长时间了,所以来问问您这边是有什么事情吗?”
“警察?”老太太打量着两人沉默了会,接着推开两人想要离开,“我没有什么事情,就是路过这里,多谢你们劳心了。”
何锵伸手拦住了想要离开的老太太:“老奶奶,希望您能帮帮我们。看您的样子,您应该跟郑家是老相识,也不希望她们再继续出事,所以也请您帮帮她们。”
何锵的话让蹒跚在雪地里的老太太一愣,脚下有些打滑的要摔了下去。周游眼疾手快的大步上前,将老太太一把扶住,还贴心的扶老太太到了积雪比较厚,不打滑的位置。
“老奶奶,我们真的不是坏人……”
“好了。”
老太太横扫了何锵一眼:“小伙子收收你的感情牌。老身这么多年了什么没见过,你们要是真想知道的话,就跟我来吧。”
看似一眼就可以收到眼底的村子里,周游跟何锵紧紧跟着老太太踩下的脚印后边,却不知不觉间像是走了好久,肚子里都有些饥肠辘辘。
“老奶奶……”何锵喊了一声,奈何风雪太大,老太太像是根本没有听到一样,还是自顾自地行走。
“她在兜圈子。”周游附身到何锵的耳边,小声说道,“这里的巷子街道都差不多,加上她变换了好几次的走法,可不难看出有些路我们是来来回回走了好几次的。”
何锵一阵苦恼,他从小到大老被人笑话的就是路痴不认路,这要不是周游提醒,他还真以为这老太太家怎么就这么远。
“老……”
周游拽住了刚要开口质问的何锵,示意他不要声张。
“到了,进来吧。”
老太太似乎对周游与何锵的耐性颇为满意,在巷子间又穿梭了几个来回后,终于在一扇黑漆木门旁驻足,门板上的铜环被岁月磨得发亮,纹路间还凝着几分古意。
两人随她走入院子屋内,火炉子散发的暖意瞬间裹住了冻得微僵的手脚。
何锵搓了搓手,抬眼望去,只见屋内陈设古朴雅致,老式的桐木桌椅擦得锃亮,桌上的青瓷瓶里斜插着几枝腊梅,墙角铜炉正烧着檀香,满屋都是安神静气的淡香。
那些看似简约的布置里,处处透着考究,显然老太太这并非寻常寒素人家。
“坐,喝点水。”
老太太将两杯水放到了何锵跟周游面前的八仙桌上上,用火钩子挑着炉盖加了几掀炭火,拍了拍手坐到了两人对面的长条凳上。
“想问什么就问吧,就当你们陪我这孤寡的老太太唠唠家常。”
何锵倒也没客气,环顾着开口道:“您贵姓?这大过年的怎么儿女也没回来呀。”
“无名无姓,无儿无女。”老太太的语气里带着与屋子里暖气格格不入的悲凉,“从我记事开始我就在这缪子村,吃百家饭长大,因种的一手好花,所以乡亲们都叫我花姑。”
“可现在,连唯一还记得我名字的人都不在了……”
老太太叹了口气:“都是命啊,是山神的诅咒呀。”
‘难道,这个花姑口中的那个记得她名字的人是郑老汉?’何锵心里暗暗想到,‘如果眼前这个老太太真的跟郑老汉有不一般的关系的话,或许那个被郑家人三缄其口却为之疯狂的秘宝能从她这得到些线索。’
“花奶奶,那您知道郑家秘宝的事情吗?”
何锵刚要开口,周游率先一步问出了自己心里想的问题,这还真是心有灵犀抢了了自己的活。
“那哪里是郑家的秘宝,那是山神的秘宝。”花姑说道,“我早就奉劝过老郑不要将秘宝的事情告诉他们家的那几个闺女,那些丫头看着人模狗样,其实都不是什么好玩意。”
“可老郑不听啊。”花姑颇为无奈道,“她们那姊妹几个哪个是省油的灯?知道了秘宝的事一定会想方设法的从老郑那拿走秘宝,那会惹怒山神的,那是会被山神诅咒家破人亡的。”
花姑说着摸了摸眼泪,似乎是在为郑老汉伤心:“往年过年连回来走趟都难,你们以为这次过年为啥回来的这么齐全。都是听说老郑身体不好了,为了那秘宝回来的。这一个个白眼狼,放着生病的爹不管,就盯着那秘宝……”
“可怜老郑……也被这诅咒坑害了性命呀。”
何锵跟周游都从彼此的眼里看到了些许震惊,他们都没有想到郑家这看似团圆的新年背后,竟所有人都暗怀鬼胎,在温情表象下翻涌着不为人知的秘密与暗流。
“您可以跟我们讲讲这个山神的秘宝跟诅咒吗?”
“说起这个那可就就远了,得从哪里说起呢,得从那个貌美的山女说起。”
花姑颔首想了想,像是掉进了记忆旋涡,过了好久,她才缓缓开口讲述这个跨越了几十年的异闻。
“那是1958年,新中国刚刚成立不久,一个天翻地覆的年份。我们缪子村深居大山,是比较落后的村庄。可越穷的地方偏偏越苦,我们村像被老天爷狠狠地捏了一把,一场山洪冲垮了我们平静的生活。”
“洪水真可怕呀,它像一头发狂的野兽,肆虐过后,村子一片狼藉,连山脚下都堆满了乱石和残枝败叶。”
“山女就是那个时候出现的。”
“就在那堆乱石里,村民们发现了她。她穿着一身洁白的的衣裳,头发乌黑茂密的,长相貌美,好看得让人心疼。可最令人奇怪的是,她洁白的衣裳上不见任何灰尘,脸上也没有任何伤痕,不像是从山上滚下来的,更像是凭空出现在那里。”
“大人们都说她是山女,是从山里跑出来的怪物。”
那个时候在我们山里,自古就传说山女是山神的女儿,出现在人间不是大吉就是大凶。而刚刚经历过山洪的村民,显然更相信后者,他们小声议论着,眼神里满是忌惮和排斥。”
“甚至有些人见山女长得貌美,对她起了歹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