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撞门的巨响,竟如同一道惊雷,骤然炸裂在弥漫着浓重血腥气的病房里!木屑如急雨般纷飞,空气中充斥着木头碎裂的粉尘和令人窒息的铁锈味!
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快得如同离弦之箭,裹挟着门外呼啸的冷风与雨气,猛虎般撞破门板冲了进来!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仿佛撕裂空气的利刃!
来人正是先前带走雷烈的省纪委警官——刘刚!
他的目光锐利如电,瞬间扫过这触目惊心的场面:倒在血泊中、断臂处血肉模糊的杀手,他手中那柄仍闪烁着寒光的匕首,以及摔在地上、仅剩的右手死死攥着染血的消防斧、面色惨白如纸、几乎失去知觉的我!
没有丝毫犹豫!刘刚眼中厉芒陡然爆射!就在那杀手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惊得回头、匕首刺出的动作出现千分之一秒迟滞的刹那!他动了!右脚如同积蓄了千钧之力的钢鞭,带着刺耳的破风声,迅猛、精准、毫不留情地侧踹而出!
“嘭!!!”一声沉闷而极具穿透力的巨响!那沉重无比的一脚,狠狠踹在杀手仅存的左臂手腕上!
“咔嚓!”又是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脆响!杀手发出一声更加凄厉的惨嚎,那柄致命的匕首脱手飞出,“当啷”一声掉落在远处的地板上,滚了几圈才停下。
巨大的力量让杀手本就摇摇欲坠的身体彻底失去平衡,如同断了线的木偶般向后重重摔倒,后脑勺狠狠磕在冰冷的墙壁上,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声!他眼前一黑,连惨叫都发不出,瞬间昏死过去!断臂处和手腕处喷涌的鲜血,在地板上迅速蔓延开一片刺目的猩红,如同绽放的血色花朵。
一切,快得如同电光石火!从刘刚破门而入,到杀手被踹飞昏厥,前后不过短短三秒!
病房里瞬间陷入死寂,只剩下杀手断臂处鲜血汩汩涌出的声音,和我胸腔里如同破风箱般粗重而痛苦的喘息。
刘刚甚至没看那昏死的杀手一眼,他迅速上前一步,单膝跪地,动作熟练而麻利地检查了一下我的状况,声音低沉而有力:“林野!撑住!”
随即,他朝着门口厉声喝道:“控制现场!叫医生!快!”
话音未落,门外便“噔噔噔”地涌入几名荷枪实弹、眼神冷峻的特警,动作迅速地控制了昏迷的杀手,封锁了整个病房。急促的脚步声和医生护士惊慌失措的呼喊声由远及近,打破了病房的死寂。
刘刚的目光落在我的右手——依旧死死攥着的、沾满鲜血的消防斧上,又扫过我空荡荡的左袖和惨白的脸,他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有震撼,更有难以言喻的敬意。
“东西呢?u盘呢?”他压低声音,急促地问道。
“小陈……带走了……”我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腔和断臂处撕裂般的剧痛,“他……去省城……找张振国……”
刘刚的眼神猛地一凝,随即重重地点了点头,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好!你做得很好!剩下的交给我们!”
他站起身,对着刚冲进来的医生护士吼道:“优先抢救他!不惜一切代价!” 然后,他掏出加密通讯器,对着话筒,声音如同出鞘的利剑,斩钉截铁地命令道:“猎鹰!目标确认!证据在途!立刻行动!按a计划!收网!一个都不许放跑!重复!立刻行动!收网!”
省城。劳动监察总队。张振国办公室。
窗外的雨依旧淅淅沥沥,敲打着玻璃,将天空染成一片灰蒙蒙的铅色。办公室里的气氛,也凝重得如同这天气,压得人喘不过气。
张振国背对着门,站在窗前,眉头紧锁成川字,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窗外那片毫无生机的天空。办公桌上,烟灰缸里堆满了长短不一的烟蒂,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烟草味。雷烈被“留置”的消息,像一块巨石压在他心头,让他连日来寝食难安。孙国富的反扑来得又快又狠,直接斩断了他们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刀!巨人城工务段那边,周坤“自杀”、老黄失踪……线索几乎被掐断!派去暗中保护林野的人,也失去了联系!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被背叛的愤怒,在他胸腔里翻腾不息。
“咚!咚!咚!” 急促而带着几分慌乱的敲门声响起。没等他回应,门就被猛地推开!一个年轻的调查员浑身湿透,雨水顺着凌乱的头发和衣领往下淌,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惊惶,还有一种难以抑制的激动,他上气不接下气地冲了进来!
“张队!张队!出事了!有人……有人闯进来了!浑身是泥,像刚从泥潭里爬出来一样!他说……他要见您!有林野的消息!还有……东西!”
张振国猛地转过身,脸上写满了震惊:“谁?在哪?!”
“在……在楼下接待室!被我们的人拦住了!他……他状态很不好,浑身是伤,但死死抱着一个包!说不见到您,死也不松手!”
张振国心中剧震,难道是……?他二话不说,拔腿就往外冲!
总队楼下接待室。小陈像一尊刚从泥沼里捞出来的雕像,瘫坐在冰冷的塑料椅上。浑身泥泞,破烂的衣服上沾满了泥浆和血污,脸上、手上全是擦伤和淤青,嘴唇冻得发紫,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着。但他仅存的力气,全都用来死死抱着怀里那个同样沾满污泥、几乎看不出本来颜色的帆布包!几个试图靠近询问的工作人员,都被他野兽般警惕而凶狠的眼神逼退。
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张振国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带进一阵风,吹得小陈额前的湿发乱糟糟的。
小陈浑浊的眼睛瞬间爆发出惊人的光芒,如同濒死之人看到了唯一的救赎!他挣扎着想站起来,却因为体力透支重重地摔回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