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家吧，新开的，叫什么二人食，看评价还不错。听说是个情侣主题餐厅，不过谁管他呢，好吃就行。”

餐厅的装修很雅致，灯光昏黄，到处都是成双成对的情侣，空气里都飘着一股恋爱的酸腐味。

商虞一进来就有点后悔了。

这哪是吃饭，这简直是来找虐的。

温灼倒是没心没肺，拉着她找了个靠窗的卡座坐下，卡座的靠背很高，隔音效果不错，私密性很好。

两人刚点完餐，隔壁卡座，就传来了一道她们再熟悉不过的，带着点娇柔笑意的女声。

是徐思菀。

商虞端起水杯的动作，停在了半空。

温灼也听见了，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一言难尽，她压低了声音，嘴型夸张地对商虞说：“真是阴魂不散。”

商虞没说话，只是把水杯放回了桌上。

她们的角度，看不见隔壁的人，但隔壁的人，也同样看不见她们。

“京延哥，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在爷爷家后院，那棵桂花树下，你还亲手给我做过一个秋千呢。”徐思菀的声音里，带着回忆的甜。

商虞的后背，下意识地挺直了。

“那会儿梁伯伯和阿姨，还有我爸妈，都说我们俩是天生一对。”

温灼听得直翻白眼，拿过菜单挡住自己的脸，用气声对商虞说：“我靠，这女的段位可以啊，这是开始打感情牌了？”

商虞的手指，在桌下，慢慢收紧了。

她没有听温灼在说什么。

她的全部注意力，都在等。

等那个男人的反应。

等他一句反驳，哪怕只是一声不耐烦的冷哼。

可是，没有。

隔壁卡座，一片安静。

只有刀叉偶尔碰撞盘子发出的，清脆的声响。

那份沉默，在商虞听来，就是最残忍的默许。

他没有否认。

服务生把她们点的菜端了上来，滋滋作响的牛排，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商虞却半点食欲都没有。

她拿起刀叉，机械地切着盘子里的肉，可嘴里，却尝到了一股比黄连还苦涩的味道。

隔壁卡座，徐思菀的话题还在继续。

“京延哥，你尝尝这个，这是他们店的招牌，我记得你以前最喜欢吃这种带一点点焦边的……”

商虞的刀叉在盘子上划出一道刺耳的声响。

她再也吃不下去了。

心口像是堵了一团浸了水的棉花，又沉又闷，让她喘不过气。

原来，在他心里，她真的什么都不是。

可以一边跟她冷战，把她拉黑，一边又心安理得地，陪着别的女人，听她回忆那些自己从未参与过的，亲密无间的过去。

温灼也听不下去了。她看着商虞那张白得几乎透明的脸，和眼底那片压抑的死灰，心里的火蹭地一下就蹿到了头顶。

“我受不了了！”

温灼把手里的刀叉重重一放，发出哐当一声巨响，引得周围几桌客人纷纷侧目。

商虞被她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反应，手腕就被温灼一把抓住。

“走！我们去问个清楚！凭什么这么欺负人！”

“温灼，你别……”

商虞想把她拉回来，可温灼的力气大得惊人，铁了心要给她出这口恶气，拖着她就往外走。

绕过那道高高的卡座隔断，梁京延和徐思菀的身影，就这么毫无防备地，出现在她们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