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闻鼓敲下去,你可就没有回头路了。”
卫茯云盯着姜栀看了好一会儿,才把视线转移到面前巨大的鼓上,视线逐渐变得坚韧,“茯云已经做好了准备,就算是死也愿意。”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她握着鼓槌的手高高举起,咚咚咚的声音瞬间回荡在每个人的耳中。
那些围观的大臣也从一开始的议论看热闹变得谨慎若有所思,宫门前一瞬间变得很是安静,直到一队御林军浩浩荡荡的走来。
“是何人击鼓?”
卫茯云放下手中的鼓槌,恭恭敬敬的跪伏在地,把早就准备好的状词高高举起,“民女卫茯云有冤屈,希望陛下能开恩还民女公道。”
“带走。”
那队御林军的领头人直接命令手下把她压了下去,如过那些围观大臣的时候,隐约还能听见他们的叹息声。
“这姑娘怕是要挺不过那些刑法。”
“能不能挺得过去都是她的造化,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咱们还是赶紧去上潮去,莫要耽搁了十期来才是。”
那些大臣们很快就离开了,整个宫门前就剩下姜栀和她身边的两个丫鬟。
她看了一眼高耸的宫墙,轻轻的叹了口气,希望她能熬过这一坎。
“奴才见过定安王妃。”明公公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笑着行了一个礼。
“公公怎么这时候过来了,可是陛下有什么吩咐?”她赶紧上前两步询问,不会这么快就出事了吧。
“王妃只管放宽了心,卫姑娘挺过那些刑罚还需要一些时间,陛下交代奴才带着王妃到偏殿里去歇息。”
今日的事情是有意安排,陛下自然不可能要了那位卫姑娘的性命,只是该有的规矩却是不能少,只希望那位姑娘能好好的挺下去,莫要辜负了陛下的信任才是。
姜栀也不曾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不知道整个流程需要多久,便跟着明公公到了陛下安排的偏店。
等到了地方她才发现,这个偏殿应该是陛下有意为之,她站在窗口正好能瞧见此刻卫茯云受刑的模样。
她娇小的身躯趴伏在长凳上,两侧是对她行刑的御林军,再往旁边看却是本该在朝堂上上朝的众大臣。
她不知道这杖刑一共打了多少下,只能在心底默默的祈祷,希望卫茯云能好好的坚持下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祈求有了作用,棍刑才刚停下,卫茯云就挣扎着从长凳上爬了下来,拖着已经麻木的下半身冲着高位坐着的新帝跪伏下了身子。
“民女有冤屈要奏,希望陛下能开恩。”
状词已经被她身上的血水浸湿,她却还是高高的举过了头顶,直到明公公从她的手中接下,她才踉跄着倒在了地上,但很快又重新爬了起来挺直了脊背。
“民女的未婚夫本是进京赶考的学生,却在路途中招歹人谋害,连尸身都没有落得个完整,那些歹人偏偏还要赶尽杀绝,把我们两户人家老小全都灭门,民女实在是不甘,还望陛下做主还我们一个公道!”
新帝早就已经知晓了她要状告之事,只是简单的扫了一眼状词,就严肃的问道,“污蔑朝廷命官可是大罪,你这状词上说的一切是否属实?”
“民女所说冤屈拒绝属实,若是有半句虚言就不得好死。”
那些个本来还不以为意的大臣们这时候也突然变得严肃了起来,尤其是站队柳家的那些,目光灼灼的看着跪在正中央的卫茯云,恨不得把她给生吞活剥了。
坐在高位上的新帝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悄悄的对着邢昭野使了个眼神。
他会意地站了出来,高声喊了一句,“陛下臣也有本要奏,正与这位卫姓的女子今日要告之事有关。”
他说着直接把得到的所有证据都提交了上去,“臣听闻此女子的遭遇之后立刻进行了调查,已经证实此女所言句句属实,并且得到了相关的证据。”
这些证据是昨天晚上才到的,正好赶上今天,若是再慢一些他们怕是还要费些功夫。
新帝立刻让明公公把那些证据都呈了上来,然后认真仔细的看了一遍,最后实现迟迟的落在了下面众人的身上。
“在上京脚下居然也能发生这样的事情,你们身为朝廷命官可有什么想要说的?”
感受到新帝震怒,那些个大臣们立刻呼啦啦的跪了一片,“陛下息怒,此事是臣等监管不力,才造成如此大错,臣等一定会给陛下一个交代。”
也不知道这女子到底是怎么到御前来的,好好的怎么会跟定安王府的人扯上关系。
那些个大臣们心思各异,跪在地上谨小慎微,不敢说一句多余的话,唯有柳家一脉的人,互相在背地里传递眼神。
他们明明已经派了那么多人去刺杀,怎么还让这女子活到了现在,活着也就算了,居然还把这事情闹到了陛下的面前。
新帝实在是懒得看他们装模作样,直接根据那些证据点出了两个人来,“刘文才,赵喜汉你们二人可知罪?”
突然被陛下点名,这两人立刻往前膝行两步,“臣实在不知是犯下了什么大错,还请陛下明示。”
两个人战战兢兢私下里连眼神都不敢交流了,他们在做这件事情的时候明明处理的很隐秘,陛下怎么突然点出了他们的名字?
“暗中派人行凶谋害进京赶考的学生,事后恐怕事情暴露,还要对受害之人灭门以绝后患,这些你们可认?”
新帝直接把那些证据甩到了他们的面前,白纸黑字写的明明白白。
“我二人从未做过这样的事情,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误会,还请陛下明察,切莫听信了旁人的谗言。”
两个人立刻跪地叩头,事情确实是他们做的,但他们已经妥善的扫尾了,就算现在这个逃出去的卫茯云被陛下给发现了,也绝对不可能查到他们做的那些事情。
“朕你们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来人啊,把证人给朕带上来。”
还好邢昭野早早的就留了后手,不仅准备了相关的证据,还把去他府上行刺的那几个刺客给带了过来。
在王府的地牢里那些刺客早就把所有的刑法都受了一遍,该说的不该说的通通都说的出来,如今到了陛下的面前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