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武十七年春,西陲重镇敦煌。
曾经黄沙漫卷的关隘,如今被一道灰白色的、由名为“水泥”的神异材料浇筑加固的雄城拱卫。
城墙高耸,垛口如齿,在初春的阳光下反射着坚硬冷冽的光。
更令人惊叹的是城墙之外,视线所及之处,竟不再是荒芜的戈壁,而是连绵起伏、望不到边际的金色稻田。
稻穗饱满低垂,沉甸甸地压弯了秸秆,在干燥的西域风中掀起层层叠叠的浪。
空气中弥漫着新稻与泥土混合的、令人心安的丰饶气息。
这是被圣天子刘备赐名“天赐禾”的杂交水稻,它耐旱、高产,根系深扎,硬生生将帝国的粮仓推到了玉门关外。
巨大的水车吱呀作响,将疏勒河水引入纵横交错的沟渠。
更远处,几座大磨坊里面昼夜不停地运转,将新收的稻谷碾成雪白的米粒,源源不断送入敦煌城内如山峦般矗立的仓廪。
至那场摧枯拉朽的西域攻灭战结束已经有三个月,包括鄯善、车师、于阗、龟兹等西域四十多个国家全部被攻灭,光是因此产生的侯爷,就有十几人。
曹操、吕布也因灭七国的功绩,成了继关羽、张飞之后的另一位国公,赵云、孙坚、臧霸、刘裕、郑拓等功勋卓着的将军也统统封侯。
虽说战事打得很爽,又是北逐匈奴,又是西灭西域,极大地扩张了大汉朝的版图。
但是这种一次发动三十万军队,二十万民夫的大战,还是让这个新生的政权感觉到了压力。
刘备看着尚书台一封封催他回师的信,看着书信里面因为写到打仗与大封三军而再次让财政变得捉襟见肘之后,只能无奈的班师回朝。
不过回朝之前他还是把曹操留在了凉州,让他的这位魏国公,五虎上将,征西将军,节制凉州军政,屯兵于敦煌,帮着刘凤梳理政事。为此还把诸葛亮、徐庶留给了两人。
昔日这位别人口中的乱世之枭雄,治世之能臣,如今身披象征中枢重臣的紫袍,以国公之尊巡视着这片帝国新边疆的命脉。
他捻起一穗饱满的稻谷,指尖感受着那沉甸甸的生命力,对着身旁躬身的老农笑道。
“老丈,此稻神异,一亩所出,恐抵得上先前三倍有余吧?”
老农脸上沟壑纵横,却洋溢着满足的红光。
“回贵人话,何止三倍!十倍我看也是有的,若早些年有这‘天赐禾’,老汉家乡也不至于……”
他话未说完,似乎意识到失言,连忙噤声。
曹操眼中精光一闪,随即化作一声悠长的感慨,拍了拍老农的肩膀。
“是啊,若我大汉早早的拥有此粮秣之丰……也就不会……”
“呵,算了往事如烟矣,不提也罢。”
曹操语气平淡,却透着一股俯瞰历史的沧桑与对新朝气象的认同。
城西校场,鼓角铮鸣。
操练的军队并非清一色的汉家儿郎。有剃着月代头、背负长刀的倭国浪人斥候队,眼神锐利如鹰隼。
有来自南洋湿热丛林的象兵驯养场,庞然大物在驯象师的号令下笨拙地移动着包裹铁甲的巨腿,发出低沉的闷响。
还有皮肤黝黑、眼神坚毅的夷州岛高山族弓手,正用特制的长弓进行着精准的远程射击训练。
此外还有匈奴人、羌人、鲜卑人、蛮人、越人……
如今的汉帝国东起辽东半岛,北至西伯利亚,南至倭岛,西至西域诸国,这些归化的力量,如今都成了帝国西征的利刃。
南边的水师其实也在打,就是因为在双线作战,所以搞得帝国财政出了问题,文武百官这才着急忙慌的把搞钱小能手,他们的圣主往回喊。
最重要的是他们的皇帝陛下自登基之后也就勤政了一年半载,之后老毛病又犯了,不是跑去种地,就是带着军队就去干仗,那是一次大朝会都不参加。
可怜太子刘平,自十一岁开始,先是成为监国世子,后又成为了监国太子,整整当牛做马了五六年,马上都要加冠了,他那不靠谱的父皇,还在外面过打仗瘾呢。
后宫那些女人自然也是意见颇多,就连一向好脾气的皇后糜贞都发了脾气,更别提其她独守空闺的夫人们了。
在这个大背景下,刘备纵然想继续收拾西边的国家,也是无能为力的,只能闷闷不乐地班师回朝,去处理国库空虚与后院起火的问题。
在这些杂牌军,也就是异族兵马辛苦训练时,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一队剽悍的骑兵如赤色旋风般卷过校场边缘,为首一员女将,身披赤红鳞甲,手持一杆改良过的方天画戟,这女子正是飞侯吕布之女,吕玲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