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院判好兴致。”
不等崔穆亭开口,萧霁衍的轻笑声自对面马车传了过来。
萧霁衍推开车窗,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冰冷的眼神从被遮挡住的江濯雪身上略过
“与夫人琴瑟鸣和竟能不分场合,本王实在佩服。”
崔穆亭的脸色暮然一变,抬眼看去,萧霁衍正把玩着拇指的玉扳指。
月光照在他的脸上,显得格外冷峻,萧霁衍的眼神就像一把利刃瞄准了自己。
崔穆亭心头一紧,双手作揖:“王爷说笑,不过是小两口拌嘴,闹了两句。”
“是吗?”萧霁衍挑眉,看向崔穆亭脖子处渗出的血迹。
“本王当是崔院判吃酒吃多了,导致精虫上脑才不分场合呢。”
崔穆亭面色一沉,夜色中几乎看不出他脸上的神情。
“也幸亏崔院判尚在宫中,上有陛下的几分威严为你笼罩,若是传出宫去,只怕崔院判清高廉洁的声明就要毁于一旦。”
萧霁衍的声音不疾不徐地传来,来往官员的马车路过此处不由放缓了行程。
崔穆亭额上冒着冷汗,就这么一会儿,他就已经和好几位相熟的官员打了个照面,只怕此事明日里就会在朝中传开。
萧霁衍的每一句话都像响亮的耳光,重重地拍在崔穆亭的脸上。
“若王爷无要事商谈,下官便携贱内先行回去。”
崔穆亭拱手作揖,胸口闷着一口气不上不下,却又不敢当着萧霁衍的面发作。
“本王只是给你提个醒,崔院判不会因此对本王心生怨恨吧?”
崔穆亭刚要走,就被萧霁衍的话拦住。
江濯雪趁此机会从崔穆亭的禁锢中跑了出来。
萧霁衍眸色一沉,脸色骤变,江濯雪脖子上的红痕赫然出现在他的眼前。
“夫人毕竟是侯府嫡女,与那些勾栏瓦舍的女子不同。”
“崔院判就算再按捺不住,也该顾忌侯府的身份,你说呢?”
崔穆亭又何尝听不出萧霁衍话中的威胁,他双手握拳,微微侧身挡住江濯雪的身子。
若是被他发现江濯雪身上的伤痕,今日怕是走不了了。
崔穆亭心中憋着一口气,指尖狠狠地嵌入肉中,面上却只能挂着恭敬的笑容。
他只能重新掀开帘子,恭顺地笑着回应:“王爷教训的是,是下官心急了。”
江濯雪一脚踩在崔穆亭的脚背,趁对方吃痛刹那,急忙下了马车走到萧霁衍的马车前。
“不知王爷可否送臣妇一程?臣妇的马车需要修缮,恐怕不能承载两人回程。”
江濯雪胃中翻腾不已,崔穆亭这副丑恶的嘴脸让她感到恶心。
上一刻还能横眉竖眼地对自己拳脚相向,下一刻就能堆起笑脸谄媚权贵。
“夫人可要三思啊,”崔穆亭脸色阴沉,看向江濯雪的眼神透着浓浓的威胁。
萧霁衍眉眼轻挑,视线在江濯雪凌乱的衣衫上扫了一眼。
她腰间的束带也有被扯断的痕迹,头上的发簪歪斜着,眼眶微红,声音中透着几不可查的颤音。
萧霁衍眉眼轻抬,冷冷地看向崔穆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