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她被送进了那所白色建筑,那栋楼像条无形的绳索捆住了她的呼吸。
电击治疗室的恐惧让她永生难忘。
护士将电极贴在她颤抖的太阳穴,电流窜过身体的瞬间,记忆碎片如玻璃碴四溅。
她想起想起小学时因撒谎被关在储物间的恐惧,想起那些咒骂声与母亲训斥时的语调惊人相似。
但这次,她终于明白,这些记忆与幻听无关,或许是疾病正在扭曲她的感知。
服用精神控制药物,让她的世界蒙上了一层迷雾。
抗精神病药片每日按时吞下,副作用却在啃噬内脏:便秘、手抖、思维迟缓。
最可怕的是,幻听并未消失。
某个清晨,她听见衣柜里传来低语:“她快发现了,得加快计划。”
衣柜门突然弹开,一件校服跳出来砸在她脸上。
她害怕得大声呼叫,但赶来的护士却告诉她,那只是药物引发的幻觉叠加。
在精神病院的第八周,张婧遇到了一个奇怪的病人,一个满头白发,干瘪如柴的老太太。
放风的时候,她总在走廊里喃喃自语,说能听见“墙里的歌声”。
看见张婧也会朝他招手并痴痴地傻笑,好似见到了同类。
某天晚饭时,老太太突然冲过来抓住她的手,神秘兮兮地对着她说:
“他们都在骗你,这不是病,是诅咒!是诅咒啊!”
次日夜里,老太太的尸体被抬走。
张婧盯着空床位,耳边嗡鸣突然汇聚成一句清晰的话:“记住,这是诅咒!”
家人的探望成了唯一的光。
电击治疗后的张婧眼神空洞,母亲每次来都带着她最爱的草莓蛋糕,却不敢靠近她。
父亲在走廊外等待,咳嗽声透过门缝传来。
她突然听见幻听中从未有过的声音:“爸爸哭了。”
她捂住脸,泪水从指缝渗出。
转折就这样毫无预兆地来了,发生在某个电闪雷鸣的暴雨夜。
狂风裹挟着密集的雨点,闪电不停地划过天空,雷声发出刺耳的噪音。
张婧蜷缩在病床上,身体因寒冷和恐惧而颤抖。
这时,幻听突然集体安静。
窗外闪电突然劈开厚重的云层,离她如此之近,刹那间照亮整个房间。
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清了那些幻听声音的本质。
那些曾经折磨她的电流声,咒骂声和家具的低语,此刻都化作一团团白色的人形烟雾,在空气中飘荡着。
她鼓足勇气,抓起床头柜上的纸笔,手仍在颤抖着写下:“这不是病,不是诅咒,是天赋。”
在那个暴雨夜后,张婧的大脑好似被雷电击中一般突然开了窍。
她逐渐发现,这些幻听就像是收音机里的调频。
我们所身处的这个世界,正常人只能听见一个频道。
而由于她的特殊能力,却让她听见了其他频道的声音。
张婧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能够接收多频道信号的特殊天线,这些声音如同隐形世界的低语,向她揭示着未知的奥秘。
逐渐地,她的眼中闪烁起兴奋的光芒,不再沉浸于恐惧,而是充满好奇和期待。
随后,她不再害怕,不再做任何无谓的抵抗。
人的恐惧往往来源于不明真相,既然现在她找到了源头,
那她将试着与这些声音和谐相处,重新找回正常人的生活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