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担忧的福田太郎退了出去,姚镇东靠在椅背上,让身心全部放空,让冥冥之中的灵性引导刚才那奇异的感觉。
下一秒,灵性再次被引导起来,他眼前一黑,一幅扭曲的画面逐渐恢复了正常……
画面中,他看到了街道上来往密集的人流,看到了门口树立的路牌‘南京路’,看到了一栋三层楼的旅馆。
“东亚旅馆!”姚镇东在幻境中记住这个名字。
紧接着,随着他驱动灵性,画面继续往前推动,一群身穿黑色中山装,身形彪悍的青壮年簇拥着一个明显受过刑讯的男子进入了旅馆,找到了前台。
很快,就有两个黑衣青年换上了服务生的服装,接管了前台的工作,其他人簇拥着受刑的男子上楼;衣袂摆动间,露出腰间的制式配枪。
“是警备司令部的人。”姚镇东心里一动,瞬间想到了从湖北被送到沪上警备司令部的两个红党。
这难道就是其中一个?他深深的记住那张脸。
下一秒,画面再次闪烁,再出现时,已经到了房间里,房门背后,两个黑色中山装的青年矗立在那里,安静的如同石像;一个穿着黑色大衣,带着黑色礼帽的男子右手搭在百叶窗上,透过缝隙看向外面的大街。
受刑的男子一脸胡子拉碴,此刻躺在唯一的一张床上,手边的床头柜上,则是一份申报。
在报纸朝上的版面上,则是一则寻人启事:今已到沪,寻表哥海防,带来老家特产,望接收。落款则是弟:独步。
下一秒,所有画面破碎,姚镇东从幻境中醒过来,立刻打电话出去:“福田,把今天沪上所有的报纸给我一份。”
片刻之后,福田太郎就已经从楼下过来,拿着一份申报给姚镇东。
看着姚镇东脸色已经好了很多,福田太郎这才松了口气,放心的退出去。
等他离开之后,姚镇东立刻开始翻看报纸,在申报第二版看到了那则要求见面的寻人启事。
“麻烦了!这个人不是姓关就是姓陈,就是湖北叛变的两个人之一,这是要诱捕沪上的红党。”
“特么的!老林和高忠良到底在做什么?难道他们还没有查清楚?”
姚镇东扔下报纸,心烦意乱的走来走去。
下一秒,他已经下定决心,只能自己去阻止这场接头,不然接头人叛变,还不知道会造成什么样损失。
想到这里,他穿好衣服下楼离开,告诉送行的福田太郎,自己去一趟医院,让他有事先自己处理。
………………
新源小学。
高忠良一边在纸上书写,一边时不时看向面前的电话,最后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将沾染了墨迹的纸张揉成一团扔进一旁的纸篓里。
湖北有人叛变,并且已经送到沪上警备司令部的消息自己已经传给036,但是现在还没有得到回复,也不知道具体怎么样了。
而且他也知道总部现在自己都在转移中,接收电文肯定也不方便,也不知道036有没有联系上总部。
一时间种种想法在心里流过,但他也毫无办法,自己根本不知道湖北同志的情况,就是想找都找不到。
“咚咚咚……”
“校长。”
听到声音,高忠良扭头看去,敲门的正是杨佳怡。
他招呼道:“杨老师,有事吗?进来说。”
杨佳怡手里拿着一份文件,一边高声道:“校长,这里有一份办公用具申领,麻烦您签一下。”
随即她压低了声音:“我们这一组人之中,没有认识在湖北的,姓关或者姓陈的同志。”
高忠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签完字把表格递给她,杨佳怡点了点头,转身下楼去了。
………………
离开日租界之后,姚镇东找了一家旅馆开了房间,重新换了一套报社采访的行头,再次改变容貌和身高。
在口袋里装好替身纸人,检查了枪械,随后戴着灰白色贝雷帽,压低帽檐离开了旅馆。
在路边撬了一辆自行车,在车主的咒骂和喊叫声中,姚镇东骑着车子朝着南京路而去。
四十分钟之后。
远远看到东亚旅馆的招牌,姚镇东在路口扔下车子,绕道另一条街道,将整个旅馆的布局查看了一遍,特么的,竟然没有后门。
在墙角扔下几个纸人作为指引替身,姚镇东迈步朝着东亚旅馆正门走去。
“不好意思,客人。今日客满,您找别家吧!”
刚一进门,柜台后面的服务生眼睛一眯看着姚镇东说道,同时他的右手搭在后腰上;与此同时,在一旁沙发上假装看报纸的两个身穿西装的男子也朝着姚镇东看过来。
“放屁,老子三天前就已经订好房间了,你现在跟我说没有房间,老子预付的订金呢?把你们老板给我叫来。”姚镇东一脸不忿的叫嚣道。
柜台后面的服务生神色肉眼可见的松懈下来,就是沙发上坐着的两个人也放松下来。
“客人你不要无理……取闹。”柜台后面的服务生话刚出口,神色就变得惊恐起来。只因为姚镇东搭在右手的西装下面,已经无声无息多了一根装着消音器的枪管。
身侧察觉到异常的两个人扔下报纸就要站起来。
不等他们拔出枪,姚镇东已经快速开枪,“嗤嗤嗤”三声枪响,一枪打在眉心,两枪打在胸口和心脏部位。
开枪的同时,他看也不看,空闲的左手手臂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扭曲旋转,仿佛扭曲的毒蛇,借助回弹的力道,两把匕首流光一闪,已经插在身后刚刚要起身的两人喉咙里。
“咯…咯!”
两个人上半身刚刚从沙发上弹起,手刚摸到后腰的枪柄上,就已经被两把匕首贯穿了喉咙,想叫也叫不出来了。
下一秒,两人身体一软,已经瘫倒在沙发上。
姚镇东走过去,轻轻拔下匕首,轻轻在他们的衣领上擦了擦血迹,两把匕首已经化作纸刀的模样,收到储物格里。
把他们摆成头挨着头睡着的样子,把报纸盖在他们脸上;姚镇东又走到柜台后面,将已经瘫倒在地上的服务生扶了起来,将他尸体藏在柜台下面的空隙里。
拿起停止营业的牌子挂在门口,轻轻关上大门,姚镇东这才朝着楼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