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婉冷笑,“我倒是要谢谢你们了,但我家的女儿容不得你们糟践!崔夫人,就如你所愿,两家就此退婚!”
退婚?
福宁震惊地看向母亲,没明白中间发生了什么事,也来不及阻止,就见母亲愤怒地撕碎了婚约契书,“娘,娘,这……”
她无措地朝崔兰亭望去,想着他定然知道缘由。
后者却是神情闪躲。
一瞬间,福宁心中凉了彻底。
崔夫人脸上愠怒,“容婉,难道你觉得赵家还与从前一样吗?我到底是看着福宁长大的,还能亏待了她?你硬要她跟着你们受苦,待将来沦为阶下囚时,可不要后悔今日不答应——”
“母亲!”崔兰亭保持不住温润之态,急急打断。
像是生怕崔夫人说出什么话叫福宁听见,他匆忙打断后朝容婉鞠躬,“伯母,我母亲口不择言,改日我定登门致歉,再商量我与皎皎的婚事。”
语毕拉着崔夫人离去。
容婉吐出一口浊气,气得身体发颤。
福宁云里雾里,轻轻抚着母亲的脊背,“娘是与崔伯母发生口角了吗?”
容婉脸色发白,许久说不上来话。
边上的耿嬷嬷义愤填膺,“小姐有所不知,崔家欺人太甚,不过是瞧我们赵家落魄了,他们便来退婚!从前还道崔家有多重情义!”
福宁脑袋嗡嗡的,“他们是来退婚?不是商议婚期的吗?”
可崔伯母刚才还让她早些嫁过去……
容婉缓过劲来,声音因气愤而哽咽,“退婚,再聘为……”
话半而止,她望向女儿懵懂的双眼,不忍心地吐出那个叫人暴怒的字——
“妾。”
……
一字落下,满堂寂静。
福宁不可置信地怔愣了一会儿,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崔兰亭要退婚,让她做妾?
“怎么可能……”她喃喃道。
明明刚才,他还承诺要护她周全。
明明昨夜崔家还进摄政王府为赵家求情,为何今日要这样侮辱她?难怪母亲气得直接撕碎契书……
福宁双眼逐渐空洞,心中乱糟糟的,耳边还有耿嬷嬷骂人的声音不断。
可她听不进去了,拔腿跑了出去。
“小姐!”
“囡囡!”
福宁朝着府外追去,她想知道为何。
父亲说过,不该求别人在自己落难时施以援手,她明白。
可若崔兰亭是嫌贫爱富、怕惹火上身的人,为何昨夜还要帮赵家,方才还要与自己说那些承诺。
他们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这些情谊难道是假的吗?如今家还没抄,他就不愿娶她为妻了吗?
她要问问清楚。
福宁一路追到府邸大门,却在即将追上时,在门内止步。
没有跨出门槛,隔着一堵墙,她听见府外传来崔伯母斥责的声音——
“你拦我作甚,如今情形,我们还愿意要她都算不错了,怎么可能给出世子夫人的位置,真是痴人说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