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菅立刻放下筷子起了身:“我去看看。”
寻情却拦住她道:“小姐,奴婢带人去,您莫要出面。”
云菅想了想,点头:“也好,叫家丁们都把面巾带上,带上武器。若有人敢硬闯,不必手下留情。”
“是!”
寻情转身走了,刘婆子抹了把额上细汗,对着云菅唏嘘道:“好端端的,怎就乱了呢?昨日还好着呢!”
云菅又坐了回去,一边吃东西一边问:“外面还有什么消息吗?”
刘婆子此刻也不敢有私心,将自己打听到的消息尽数告知了云菅。
“城外也乱啦,好像是孙家贪了赈灾的粮食和药材,那些流民死的死伤的伤,活下来的拼着一口气打砸了官衙。”
说到这里,刘婆子压低声音,悄然道:“还有大逆不道的,说陛下没有仁心,不怜惜百姓,任由百姓饿死病死。有些个匪寇,就扯着这借口叛乱了。”
云菅动作没停,神色也淡淡的,似乎早就知道了这些。
不过刘婆子一个管理田庄的管事,却能知道这么些,倒是叫云菅有些另眼相看。
“刘妈妈的耳目,本事倒是过人,竟能打听到这么些消息。”
得了云菅这么一句话,刘婆子神色讪讪的。
她不知云菅是在讽刺她还是夸奖她,也不敢多话,只好赔着笑站在一旁。
但云菅没有其他心思,只说:“叫他们继续打听,有任何消息,都及时来报。还有……”
云菅顿了下才说:“多打听打听小公爷的动向。”
“姑爷?”刘婆子惊讶,“姑爷难不成也去了城外?”
云菅点头:“嗯,他有点私事。”
刘婆子这下真心实意的替云菅担心起来:“这种时候,姑爷怎就出去了呢?哎,老奴会叫人打探的,一有消息立刻禀给小姐。”
“好,有劳。”
刘婆子走后,云菅又去了一趟冯孤兰处。
她和冯孤兰交换了下信息,又叮嘱了毒蝎几人一番,这才回到谢绥的院子。
还没进屋,就听到谢绥在用力咳嗽。
云菅在门口停住,看着谢绥撑着床沿咳得眼尾泛红。
大概是察觉了云菅进来,他立刻用袖口掩住唇。
但云菅仍旧瞧见了指节上的血渍。
她顿了下,才走进门说:“不用藏了,疫病引发旧伤淤血,能咳出来反而是好事。只是咳得动静太大,容易将伤口再撕扯开。”
说罢,云菅径直坐在了他床边,道:“手给我。”
谢绥不明所以的递来手,云菅拿帕子将血渍擦掉后,翻过手,找到他手背上的合谷穴按摩起来。
她的指尖不似寻常女子的柔软,带着薄薄的茧。
力道不轻不重,拇指偶尔蹭过谢绥凸起的骨节,分明是专心揉压的,却又好似在无意的撩拨。
谢绥喉间的痒意逐渐平息了,可心提了起来,连呼吸也有些明显的停滞。
他垂着眼睫,目光落在两人交叠的手上——
云菅的手指修长,却明显比他小了一圈。
如此“柔弱”的手,却强势地扣着他的腕骨,不容他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