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萤也想到了这一茬,只是觉得把谢绥带去西竹院并不是很方便。
“西竹院没有主子,却要请大夫去那里,还要有人照看他,这不是个好去处。”
“那能去哪里?”云菅看着谢绥昏睡不醒的脸,皱起眉头,“我与谢绥不算熟稔,除了皇城司那些司使,我不知道他还有没有别的认识的可靠之人……”
刚说到这里,云菅脑海中突然想起一道温柔端庄的面容。
她唤谢绥“阿禧”,又与谢绥有旧……
“那我带他去安国公府。”
流萤却更不赞同了:“你与沈从戎已经成婚,周围伺候的人都是谁的耳目也不清楚,贸然带个男人回去不妥。”
云菅道:“我将他送到沈惜文手上。”
流萤顿了下:“那就更不妥了。”
云菅道:“怎会?”
沈惜文看向谢绥的眼里分明还有情义,谢绥重伤危及性命,沈惜文不可能不管。
可流萤却说:“沈、谢两家恩怨颇重,如今又老死不相往来,沈惜文怎可能冒险收留谢绥?”
云菅想到了婢女说过沈、谢两家“退婚”一事,沉默片刻,无奈的皱起眉头。
“那要如何是好?”
总不能丢这里不管吧?
流萤也觉得很棘手。
带去甄家或放在外面医馆,等于没人看管,也等于将谢绥的生死交给了陌生人。
可带着他……这要往哪儿带?
“若不然。”流萤出主意,“你再回西竹院小住几日?”
云菅:“……不妥。”
她重重吐出一口气,最终还是道:“罢了,送他去西郊庄子,那里偏僻安静,也能避一避耳目。”
就是距离城中太远,请大夫也不方便。
且管理那庄子的刘妈妈,一心一意为朝阳郡主办事,云菅担心她发现谢绥后,把事儿告知给朝阳郡主。
但如今,只能先送去西郊庄子了。
待今晚回安国公府,与沈老夫人及沈惜文打个照面,明日再光明正大去西郊庄子小住,也再仔细照看谢绥。
云菅为谢绥简单处理了伤势,托流萤将谢绥送去西郊,这才自己乘坐马车回了安国公府。
她回来的时间不早不晚,静心堂这边正好用晚饭。
得知云菅来,沈老夫人立马笑眯眯道:“给孙媳加副碗筷!”
沈惜文也说:“添两个少夫人爱吃的菜来。”
云菅进屋,给两人行了礼,然后落座。
碗筷被丫鬟取来,祖孙三人一边吃饭一边说些话,大多都是沈老夫人问询云菅这两日在甄家的生活。
云菅没说甄侍郎的私事,只说朝阳郡主给两人备了厚礼,已经差丫鬟送过来了。
沈老夫人就说:“你母亲实在客气,你回门小住几日而已,怎得还给我们带东西来?”
沈惜文也说:“我是晚辈,怎好叫郡主费心?”
云菅温柔的笑,不要钱的好听话一句一句往外撂,直哄得沈老夫人眉开眼笑。
吃过晚饭净了口,云菅便叫丫鬟把朝阳郡主的回礼取来给两人看。
一些是宫中赐下来的上好绸缎,颜色淡雅,适合沈惜文的年纪和喜好。一些则是特地挑给沈老夫人的颐养之物,里面还有株百年老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