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行了数月,进入休屠,一路行来,必然辛苦,休屠是二十四州最为偏僻的一州,几乎靠近蛮夷部族,他又为何此时非要来休屠?”
皎然游目四顾,见河道中有几只河灯,随水逐流,“放河灯是长安的习惯,这些河灯应该不是府里之人所放,他们就住在都督府的近水偏院?”
“应该就是魏王一行人。”
皎然有些心烦,“不好好在长安呆着,跑这里干什么呀!”
“该不会是中原要动乱了?”皎然说道。
“这正是我心中所想,加上前些时候求见的淄州长史,我推测他是来联合叔父共同起兵,而长安的使者是来安抚休屠,甚至是陛下的布棋,要反用休屠掣肘附近几州。”
两人正嘀咕,忽闻得笑菊的声音,“公子回来了?”
“嗯,留了饭菜吗?”穆衿问道,“饿了没有?”
皎然说,“早就饥肠辘辘了,我等你等了半天才出来。”
刚准备坐下,听得笑菊说,“潜麟苑的二少奶奶派了人等候。”
“等我?”皎然问道。
“姑娘请吧。”
穆衿并未换衣就道,“我陪你同去。”
皎然说不用,“师姐叫我干什么?”
潜麟苑的人带着路,天都黑了,“马车在外面等着。”
皎然说道,“师姐没说叫我什么事?”
马车吱呀前行,没一会儿就到了潜麟苑。
刚下马车,就听有嬉笑之声,从身后传来。
回头一望,见柴毁边说边笑,一掌劈来,她躲闪不及,被他猛地切腕,疼得她大叫一声。
逐星连忙出来了,“怎么了?!”
见是柴毁,她强行忍住怒意,拉了皎然过来查看她的手腕,“怎么样,疼不疼?我给你抹些药油擦擦。”
柴毁讨了个没趣,“你连这都躲不开了?没意思得很。”
说着就走了。
逐星叫他,“不是说要同你二哥一起吃晚饭,不吃了?”
他摆摆手,“回金麟苑吃。”
刚走几步,蓦地有人向他搂头揽肩,他哪里能躲开,“二哥?”
两人斗了几招,柴毁明显落下风。
皎然方才吃了亏,现在就翘着脚在旁观战。
闹了一会儿,柴彻听见逐星嗤嗤的笑声,一把夹住了柴毁的手臂,“你二嫂叫你留下吃饭,你都不吃?”
柴毁笑了一笑,“二嫂生气呢,我刚刚跟皎然动手。”
柴彻看了一眼皎然,说,“不碍事,都一家人,坐下吃饭吧。”
内厅已经布置好了饭菜。
皎然心里不知为何师姐今天把她叫过来。
吃着饭,柴彻忽然板起面孔说,“你年纪也不小了,到了今年的生辰就十八了,是时候该娶一个妻了。”
他抬眼看了一眼皎然,心中一阵暗喜,“我也觉得是,二哥,你也想明白了?”
柴彻拍了拍他的肩,“日后成家了,你要让母亲少操心些,知道么?”
柴毁点了头,“那你也愿意了?”
皎然吞下口中的鸡肉,歪着头不解,“愿意什么?”
“同我成婚啊!日后若是我们在一起,我一定对你比对我还好,再不……欺负你。”
柴彻正色说,“父亲要为你和卢家的携英姑娘说亲。”
穆衿果然想得不错,皎然心道可真是个神算子,还真就是柴毁和那小姑娘的婚事。
柴毁心中甚为生气,冷冷说道,“既然要为我说亲,可却不愿让我娶我想娶的人,这是何道理?”
柴彻大怒,喝道,“卢柴两家结姻亲是板上钉钉子,再不能更改,卢公子已不愿再娶柴家之女,现在将卢氏女娶到家中来,也是一样的!”
柴毁也气急了,“你愿意娶,你就自己娶,我连她的面都没见过,打死我也不娶。”
他看向皎然,要皎然为他说句话。
可皎然不耽误吃,吃一口停一下,看上去完全不关她的事。
逐星挥挥手道,“你坐下,我今日叫皎然来,也是为了让你死心。”
柴毁跳了起来,“叫我死心,凭什么?”
逐星便问,“皎然,你心中是有他的吗?”
皎然笑了一阵,“没有。不过,我吃饱了,要回去了,太晚了,师姐,我再不回去,公子要派人来接我了。”
柴毁一把掀了桌子,扯住了皎然的袖子,“别妄想逃走!把话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