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清晰的骨裂脆响从左肋下传出!
“呃——!”李天发出惨嚎,身体如破麻袋被抽飞,横撞对面墙壁,软软滑落蜷缩在污水里。左肋剧痛如烧红钢针搅动,每一次呼吸都撕裂般痛苦,眼前发黑窒息。
“龙哥威武!”“废了他!”跟班们兴奋叫嚣。
“才开始呢!”张龙眼中暴虐闪烁,走向蜷缩的李天,“给我‘伺候’好!让他记到下辈子,离不该碰的人远点!”
四个跟班狞笑着围上。阴影彻底吞噬李天眼中最后残阳。
雨点般的拳脚,裹挟炼皮境力量,疯狂倾泻!
砰!肩胛骨呻吟。
咚!脚尖踹腹,血沫喷出。
啪!鞋底踩踏手臂。
咔嚓!又一声骨裂。
李天蜷缩着,手臂死死护头。身体在污水里翻滚抽搐,每一次重击都带来压抑闷哼。校服撕裂,青紫肿胀的皮肤布满血痕。温热液体模糊视线,不知是汗是血是泪。
痛!无休无止、深入骨髓、撕裂灵魂的剧痛!从皮肉到筋骨再到内腑,全身都在尖叫哀嚎!每一次呼吸是吞刀子,每一次心跳牵扯全身伤口。冰冷的绝望比剧痛更甚,灌满胸腔,淹没意识。
‘武考……’微弱念头在痛苦黑暗中摇曳,‘冯雪……妈妈……孤儿院……’破碎画面闪过:冰冷床铺,省下的馒头,笨拙挥拳,冯雪歉意的匆匆一瞥……最终被黑暗绝望彻底吞噬。‘结束了……就这样……’
护头的双臂无力滑落,软软摊在污水中。身体不再抽搐,只剩濒死般的微颤。血水混着泥污,在身下洇开暗红。
“停!”张龙餍足的声音响起。
拳脚骤停。巷里只剩李天拉风箱般艰难痛苦的喘息。
张龙踱步上前,锃亮皮靴踩在污水里。他居高临下看着烂泥般的李天,嘴角残忍勾起。弯下腰,两根手指粗暴捏住李天下巴,强迫那张血污肿胀的脸抬起。
李天肿胀的眼皮艰难掀开一丝缝隙,涣散的瞳孔倒映着张龙扭曲快意的脸。
“看清楚了吗?废物。”张龙声音冰冷,“得罪我的下场。苍蓝城,没你立足之地。”手指用力,指甲几乎嵌进皮肉,“别再让我看见你。否则……”他凑近,热气喷在脸上,带着血腥恶意,“见一次,打一次!打到你像死狗爬出苍蓝为止!明白?”
他嫌恶地松手,仿佛甩掉秽物。抬起脚,带着刻意的侮辱和毁灭,重重踏在污水里那副早已碎裂的廉价眼镜上。
“咔嚓!”镜片彻底粉碎。
张龙看也没看地上的人形,像碾死虫子。随意挥手:“走,别沾晦气。”他带着胜利姿态和爪牙,大摇大摆消失在巷子另一端的黑暗里。
巷子死寂。
冰冷污水浸透衣服,寒意刺骨。全身剧痛如烧红烙铁炙烤残存神经。每一次心跳沉重欲碎胸膛,每一次微弱呼吸牵扯断骨,带来窒息锐痛。冰冷、黑暗、剧痛……无形巨网将他死死缠裹,拖向深渊。
一个同样名为“李天”,苍白麻木、被生活重担压垮、在连续加班后倒下的身影……
这些陌生的、带着金属冰冷感和巨大绝望的画面,与地上身体残存的、属于武校弃子李天的痛苦记忆碎片(孤儿院寒冷、练功笨拙、欺凌屈辱、武考渺茫期盼)猛烈碰撞、交织、撕扯!如同两股狂暴电流在狭小容器里疯狂对冲!
“呃……啊……”地上身体喉咙深处发出微弱却极致痛苦的嘶哑呻吟。原本涣散的瞳孔在肿胀眼皮下剧烈收缩扩散,如同坏掉的灯泡在疯狂闪烁。
剧痛!不仅是身体被彻底打碎的剧痛!更是灵魂被强行撕裂、异物粗暴塞入、两种截然不同人生轨迹与绝望互相碾压的、源自意识底层的毁灭性剧痛!
‘这……是什么……?’
‘我不是……倒下了吗……在办公室……’
‘骨头……断了……好痛……’
‘报表……还没做完……’
‘张龙……冯雪……武考……’
‘加班……房贷……’
无数混乱念头记忆碎片如沸腾钢水,在濒临崩溃脑海中疯狂翻滚炸裂!
在这灵魂撕扯剧痛与意识混乱的风暴中心,一个清晰荒谬、带着无尽茫然与冰冷自嘲的念头,如同闪电劈开黑暗,猛地定格:
‘穿越?……刚来……就要……终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