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惊曰:“阿母?”
适孝民下班归,入得门来,见其母在室,尤见女子呼其母为“阿母”,大惊失色。
孝民之母命其子正式引介此女。孝民逡巡不前,其母便知事有蹊跷。遂决意亲自诘问此女。
孝民之母正色问曰:“姑娘,汝自何处来?”
女答曰:“吾自山中而来。”
孝民之母又问:“哦,如此,乃山村之人也。汝父母安在?今在此处否?”
女对曰:“否。”
孝民在侧,暗捏一把冷汗。
孝民之母续问:“无父母在此处耶?然可有他亲眷?”
女摇头曰:“无,唯吾一人在此。”
孝民之母再问:“姑娘,汝今年几何?”
女答曰:“吾不知己龄几何,或许可……”
孝民遽然掩其口,惟恐其忽言己已数百岁矣。
孝民之母嗔其子曰:“儿,汝何如此惶惶?莫非彼尚未及笄?”
女摇首。
孝民之母急遽而言:“速释彼女!汝所为者何?吾方问讯,汝胡为捣乱?去去去!”
女孩轻声应曰:“吾非幼童。”
孝民之母微微颦蹙:“此女貌似憨拙。”
孝民撇嘴而言:“未尝读书之女皆如是,懵懂无知,其智若十余岁小儿耳。”
孝民之母喟然叹曰:“城中聪慧娇俏之女,汝不屑求硕士、博士,何以偏寻此未尝读书之人?”
孝民笑曰:“情投意合则善矣!于斯山中,读书何益?”
孝民之母微微颔首:“然。毕竟娶归家门之后,能生子、育子便罢,幼童读书之事,付与塾师可也,或延请师长上门授业亦可。”
孝民又暗暗捏汗。
孝民急切而言:“母亲,吾与彼相识未久,莫要仓促定夺。”
孝民之母佯怒曰:“莫非汝于此寂寞难耐,欲空戏此女?欺其未尝读书、懵懂无知耶?”
孝民忙答曰:“未曾!”
孝民之母遽然掐住其子之耳。
孝民之母厉声问曰:“言,可曾与此女同榻而眠?”
孝民忙应曰:“未曾!”
孝民之母释手,欣然曰:“算汝尚为君子。然吾劝汝,若谈情说爱,当以诚心相待。若觉契合,宜早成婚生子。吾已逾五十,岁月无多矣。”
孝民笑曰:“母亲不过五十余岁,何言老迈?岂会不及?”
孝民之母正色而言:“女子生育之黄金年岁为二十四,男子则为三十。吾儿今年已二十八,转瞬即成老翁矣!”
孝民无奈而言:“孩儿知晓,莫要劳心。待时机成熟,孩儿自当告知于母亲。今夜,母亲欲留于此,抑或返镇居住?”
孝民之母笑曰:“今夜吾便留此,与未来儿媳叙谈情谊。”
孝民忧心而言:“母亲不惧言语失当,惊走彼女耶?”
孝民之母佯嗔曰:“汝所言何意?吾似此等人否?吾素来和蔼可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