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眠灯果断开口:“我也要半颗。”
漆郁目光扫过眠灯手背上那点刺目的墨黑,没有犹豫,指尖灵力一划,那枚珍贵的保命金丹应声裂为两半,将其中一半放入眠灯掌心。
乌庭雪目瞪口呆:“可是……可是这样药力分散,最多只能护你们三日无恙啊。”
丹药在舌尖化开,一股清凉苦涩弥漫开来。眠灯却浑不在意,抬了抬下巴,指向地上被捆得严严实实的诡童:“他只说身上没解药,可没说这毒无药可解。”
“啊!对哦!”乌庭雪恍然。
方施然“唰”地收起折扇:“我师父可是主管刑罚的长老,逼供这种事我最拿手了。何师兄,搭把手!”
一向随叫随到的何幸来这次却没理他,转而走向李雾,神情间带着罕见的迟疑与郑重:“不知道李兄师从何人?”
从李雾出手划出那道剑气后,何幸来就挪不开眼了。
李雾正垂眸凝视地上断剑的残骸,似乎并未听见。何幸来静立片刻,顿了半刻,忽然解下腰间长剑:“此剑名为伤影,是我偶然所得。闻灯师妹既然损坏了阁下的剑,这把伤影愿赔给阁下。”
说罢,双手奉上自己的剑。
剑柄嵌玉,剑鞘上异光缭绕,有银龙做饰。
剑鞘古朴,其上银龙盘绕,隐有流光浮动。
李雾这才侧目,指尖随意一拨——
“铮!”
剑刃出鞘三寸,寒光乍泄。
“这并不是一把好剑。”
只一眼,李雾又推回剑鞘,语气平淡无波,仿佛多看一眼都觉多余。
这对一位剑修来说,这无异一种莫大的羞辱。
何幸来面色一白。
方施然怒道:“你自己的剑又是什么稀世神兵了!方师兄好心赠心爱之剑,你怎能如此随意评判?”
说着,方施然拽着何幸来就要走。
何幸来身形微晃,却固执地站在原地,声音低沉下去:“伤影粗陋,让道友见笑。然……在下实有一惑,关乎剑道迷途,望道友解惑。”
“什么道都不值得何师兄你这样低声下气!”方施然大声道。
奈何何幸来就是不动,继续道:“当年入云极天宗,只为追寻曾惊鸿一瞥的……惊天一剑。多年苦寻无果,却在道友身上窥见一丝相似的气息。恳请……”
“何师兄你看他有搭理你的意思吗?”
何幸来几乎低到尘埃里,方施然更是见不得,一手提着绳索,粗暴地拖着小童,一手扯起失魂落魄的何幸来,道了一句:“漆师姐,交给我,你先去休息。”
便生拉硬拽着一起走了。
乌庭雪忙着搀扶毒性更深的漆郁回房,转眼间,湖边只剩眠灯与李雾二人。
试着以灵力逼了几次那毒,一点效果也没有后,眠灯也是放弃了挣扎。
谁知李雾却搭上她手腕,闭目凝神。
眠灯眼中一亮:“你还通毒理?”
一道灵力没入体内,落入灵府,不疾不徐地引导着她不富裕的灵力运转。
半晌,李雾移开手指。
眠灯感受了一下:“好像没什么区别。”
李雾颔首:“因为我根本不会医理,我只略通引疏导灵力之法。”
原是想看看这毒是否关乎灵府,眠灯一阵无语:“……我还是去拷打一下那只小妖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