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惠咬牙,看着心虚的孙女,心中有数:“难怪你一直躲在后面,原来是你的主意!我看你今天的教训还不够!”
她真是后悔。
放过了林春柔。
要不然林鸱也不会受苦了。
林春柔跪在地上,磕头道:“祖母!不是孙女!真的不是孙女!”
林松盛道:“刁嬷嬷,让她吐出真话。”
半晌,果真是林春柔指使的。
林松盛冷冷道:“谋害亲人,送去官府!”
不管大儿子和大儿媳的哀求,林春柔被压去了官府,而林宝铸正在挨板子。
末了,林岚道:“三弟妹,放宽心,林鸱一定会没事的。”
半夜。
“好痛。”
林鸱是被胸口的剧痛惊醒的。他艰难地睁开眼,模糊的视线里,母亲哭得红肿的脸最先映入眼帘。
\"醒了!鸱儿醒了!\"母亲卢千琴的声音嘶哑破碎,她颤抖着扑到床前,冰凉的手指轻抚上他的脸颊。
让他更清醒了些。
林鸱这才发现,母亲的衣袖上全是泪痕,发髻散乱,一看就是一直在床边守着。
林通一个箭步冲到床边,平日里威严的脸上此刻布满泪痕。
他粗糙的大手紧紧握住儿子的小手,声音哽咽:\"鸱儿爹在这儿\"
话没说完,这个七尺男儿已经泣不成声。
林夏雁正跪在地上祈祷,听到动静,赶紧挤到最前面,她揉搓着眼睛,似乎不敢相信弟弟竟然醒来了。
她声音发抖:\"弟弟,身上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说着说着,眼泪又扑簌簌往下掉。
林鸱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活着。
记忆里冰冷的池水、刺骨的疼痛、窒息的绝望突然涌上心头。
\"疼好疼\"他抽噎着,想要笑,却笑不出来了。
卢千琴咬牙骂道:“该死的林宝铸,早晚死在监狱里!”
林辰犹豫地问:“鸱儿,你祖父祖母说,要分家,你说我们要分吗?”
“分。”林鸱抹干眼泪,红着眼睛坚定地说,“我不想再被林宝铸欺负了,我真的好害怕。”
“…”
窗外,又下起了雨,天真的越来越冷了。
屋里还点着灯,谢清杳没怎么睡着。
裴元阙来了。
“还没睡?”
谢清杳应声:“自打来了舟山,我感觉好像风波一直不定,我在想,要不要提前回玉京。”
其实回去也没事。
看着母亲留在玉京极为开心,倒不如在这里陪着。
裴元阙道:“再过一个月,我把你送回去。”
烛火摇曳,谢清杳的指尖轻轻划过他掌心的剑茧。
\"疼么?\"她问。
裴元阙呼吸微滞,少女温软的指腹像羽毛,拂过他那些粗粝的旧伤。
他收拢了五指,将她纤细的手指虚虚拢住。
\"早不疼了。\"他低声道,喉结动了动。
她抿唇一笑,眼尾染上薄红,正要说话——
裴元阙心中有事,他抿嘴,轻声道:“阿杳,我有一件事要跟你商量,我可能要去漠北了。\"
她指尖一颤。
漠北?
那可是总是生出战事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