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你的破绳子!”苏漓将红绳甩给他,起身去收桃花。转身刹那,没看见慕容泽小心翼翼将红绳揣入怀中的模样,更没发现林外一闪而过的玄衣人影。
雷云霄捏碎手中传影石,脸色阴鸷。
方才苏漓与那散修嬉闹的画面仍在眼前晃动。
桃林中,苏漓正踮脚去够高处的桃枝,慕容泽突然从身后环住他,掌心覆上他的手背:“这枝花苞未开,要挑朝阳的才行。”
星枢剑“哐当”砸在慕容泽脚面,这人都有道侣了,还对道侣之外的人这般亲昵!
“登徒子!我自己会摘!”
雷云霄冷笑,指尖凝出一缕黑气。既然系统需要探索值,不如让这散修“意外”重伤,他再出面相救……
黑气如蛇般窜向慕容泽后心,却在触及他衣角的刹那被冰霜冻结!
慕容泽仿佛背后长眼,偏头冲林外轻笑:“阁下看戏许久,不若现身共饮一杯?”
雷云霄僵在原地,冷汗浸透后背,那散修眸中一闪而逝的杀意,竟比师尊的威压更骇人!
“路过而已。”他强作镇定,拂袖离去。
苏漓抱着一筐桃花转身:“刚才是谁?”
“野狗罢了。”慕容泽碾碎冰碴,笑着往他筐里丢了个东西,“送你个好玩儿的。”
苏漓低头,看见个会自己蹦跳的桃木偶,关节处还刻着歪歪扭扭的“慕容九”。
“傀儡术不是这么用的!”他嘴上嫌弃,却偷偷往木偶体内输了道灵力。小木偶立刻爬上他肩头,挥着树枝驱赶煤球。
慕容泽望着这一幕,仰头饮尽坛中酒。
甜得发苦。
月华初上时,酒坛已封了七七八八。
苏漓瘫在桃树下,外衫沾满花瓣和酒渍。煤球蜷在他膝头打呼噜,小木偶正勤快地给他捶腿。
“你这傀儡术虽然粗糙,倒是比清晖宗的实用。”他戳了戳木偶的脑袋,“能教我吗?”
慕容泽在他身侧躺下,随手扯过他的袖子擦手:“行啊,拿星枢剑来换。”
“做梦!”苏漓踹他一脚,“这剑自小跟着我,掌门说捡到我时它就——”
他突然顿住。
星枢剑嗡鸣着出鞘半寸,剑柄处的冰裂纹泛起微光。无数零碎的画面闪过脑海:风雪中的剑影、染血的冰蓝剑穗、还有谁在耳畔说“同去同归”……
“怎么了?”慕容泽撑起身。
“头好痛……”苏漓按住太阳穴,腕间红痕灼如烙铁。煤球突然炸毛尖叫,叼起红绳就往山下跑。
“跟上它!”
慕容泽揽住苏漓御风疾行,追至镇外破庙时,却见煤球蹲在供桌上,冲着褪色的神像哈气。神像手中捧着的铜镜布满裂痕,镜中竟映出苏漓前世的虚影。
墨发高束,额间莲纹璀璨,正与刑渊在星空中对峙!
“这是……”苏漓踉跄半步,被慕容泽牢牢扶住。
铜镜“咔嚓”碎裂,虚影消散的刹那,雷云霄从梁上跃下,手中捏着枚留影珠:“果然,你们藏着天大的秘密。”
慕容泽将苏漓护在身后,笑意冰冷:“雷少宗主,好奇心太盛会短命的。”
“是吗?”雷云霄捏碎留影珠,黑雾瞬间笼罩破庙,“系统,启动强制摄魂!”
【警告!能量不足——】
煤球一爪子拍飞黑雾,慕容泽的剑已抵在雷云霄咽喉:“再碰他,我让你连轮回的机会都没有。”
苏漓突然拽住慕容泽衣袖:“别杀人!我们……我们报官吧?哎,大师兄?你干嘛呢?”
慕容泽手一抖,剑锋在雷云霄颈间划出血线。
“报官?”他憋笑憋得肩膀发颤,“苏小友,修仙之人都是这么惩恶扬善的?”
“他、刚才头疼得厉害没看清,他是我大师兄。”苏漓摸出捆妖索,“是大师兄吧?别是哪个妖魔鬼怪幻化的,刚听他说了好多奇怪的话。”
雷云霄气得险些吐血,趁二人说话间捏碎遁地符。烟雾散去前,他死死盯着慕容泽:“我们还会再见面的,九、重、仙、君。”
最后四字如惊雷炸响。
慕容泽猛然攥紧剑柄,却听苏漓嘀咕:“九重仙君?这诨号比慕容九还难听……”
他蓦地松了力道,笑着揉乱少年头发:“走吧,给你买糖画压惊。”
星枢剑乖乖归鞘,谁也没发现剑穗上多了道隐秘的金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