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漓的剑,刺穿了刑渊的心口。
“你输了。”他冷冷道。
刑渊低头看着胸口的剑,魔气骤然沸腾,忽然低笑:“是吗?清和,要不然我怎么说你天真呢?你费尽心思把自己藏在星枢剑中,以为他就找不到你吗?他是不会容忍一个不受控制的棋子存在于世的。”
最后一字落下,他的气息消失得干干净净,仿佛不曾来过,又仿佛渗透每一个角落。
苏漓脱力坠落,被慕容泽紧紧接住。
“灼华?”慕容泽抚上他惨白的脸,声音发颤,“是你吗?”
“是我。”苏漓勉强笑了笑,额间莲纹逐渐黯淡,“慕容泽,我好像……终于知道我是谁了。”
“我不管你是谁,你都只是我的灼华。”慕容泽打断苏漓的话,他不想知道清和是谁,他只知道眼前之人是他至死不愿放手的道侣。
三日后,他们已经到达桑落村,还是住在那将奢华之风贯彻到底的村长家。
那村长似乎不那么抗拒他们的到来,而且几次在几人面前欲言又止,似有难言之隐。
不过众人暂时没空管他是不是有事相求,因为合欢宗地宫中除了容双儿以外,全部都有或大或小的战损。
再加上刑渊消失前说的话像一道无形的大山压得众人喘不过气。众人的目光时不时落在苏漓身上,生怕他忽然就出些什么状况。
苏漓脑海中记忆仍在翻涌,万年前,他与刑渊皆是上古大能,因不满天道对众生的操控,试图以灭世阵重塑三界。然而阵法启动前夕,他窥见未来:灭世阵不会创造新生,只会孕育更大的灾难。
于是他亲手毁了阵法,却被刑渊视为叛徒。
【统子,解释一下吧。我为什么会有清和的记忆?天道早知我与刑渊的因果,是要借我的手彻底除掉刑渊?】
慕容泽端着药碗进来时,正听见苏漓和0219在对话,他也想知道为什么苏漓会有不属于他的记忆,自从合欢宗地宫出来以后,他就一直在发呆,让人总是担心不知道什么时候,灼华就不再是灼华。
【宿主,我真的不知道啊!这个世界重置很多次了,很多资料都是乱码。】
【统子,你的不靠谱真的什么时候都很坑,我们要是什么都不知道,要怎么把你说任务完成?要是没猜错的话天道想借我的手除掉刑渊,刑渊也想找机会让天道杀了我。】
【唔……宿主,为什么我作为一个智能系统,都看不懂现在的情况了?】
【因为没人比你更不靠谱了。】
慕容泽将药匙抵在苏漓唇边,“别想太多了,不管怎么样,我都会陪着你的。”
苏漓抿了口药,忽然有些伤感道:“刑渊说天道会抛弃我,若是有一天,天罚降临,我该怎么保护你啊。”
“那就让它弃。”慕容泽放下药碗,指尖拂过他额间淡去的莲纹,“我在一日,便护你一日;若真有那天……我陪你逆了这天。”
苏漓怔住,眼眶蓦地发热。
原来有人会为他一句承诺,赌上轮回。
窗外传来遥远的潮汐之声,他忽然倾身吻住慕容泽。
鎏金瞳孔彻底褪去,只剩熟悉的、温润的黑。
“药熬好了。”
慕容泽端着碗推门而入,碗中汤药泛着金芒,是容灵雨炼制的续骨汤。他舀起一勺吹了吹,递到苏漓唇边:“温度刚好。”
苏漓垂眸避开他的视线:“没用的,道骨裂痕非药石能医。”
“不试怎知?”慕容泽语气平静,手腕却绷得发白,“张口。”
僵持片刻,苏漓终是妥协。药汁入喉的刹那,他猛地攥紧被褥,剧痛自心口炸开,琉璃道骨竟将药力悉数反弹!
“噗!”
鲜血溅在雪白的衣襟上,如红梅绽开。
“灼华!”
慕容泽扔了药碗,灵力疯狂灌入苏漓心脉,却如泥牛入海。怀中人脸色惨白如纸,道骨裂痕已蔓延至锁骨,皮下隐隐透出蛛网般的金光。
“别费力气了……”苏漓攥住他的衣袖,指尖发颤,伸手想抓住慕容泽的衣襟却好像怎么都够不到……
呼唤的声音渐渐变得遥远。
【统子,我怎么了?】
【……】
【……宿主的……正在减弱,连接失败。】
统子,你在说什么?苏漓很想问什么情况,一阵失重感紧紧缠绕着他。
窗外雷云翻涌 ,暴风雨将至。
“轰——!”
一道紫雷劈开天际,照亮漆黑的夜空。容双儿的惊呼从远处传来:“师尊!那是什么?”
慕容泽抱起苏漓冲出房间,抬头刹那浑身血液骤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