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瑶终于忍不住，带着哭腔开口了。

她的心里好乱好怕。

那个男人让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那是一种仿佛自己的所有物被一头来自深渊的恶龙给盯上了的无助与绝望。

秦汉天没有说话。

他只是伸出手将她紧紧拥入怀里。

他能感觉到她身体的颤抖。

他能感觉到她内心的不安。

一股前所未有的无力与自责瞬间淹没了他。

他自以为出狱之后便能掌控一切。

他自以为拥有九位师傅传授的通天本领便能保护好自己想保护的人。

可是现实却一次又一次地给了他最响亮的耳光！

师傅们的背叛。

父亲的出现。

苏小小的神秘。

还有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所谓五师傅的前世未婚夫！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被无形大手推着走的可悲棋子。

他所有的努力与挣扎都只是在按照某个早就写好的剧本表演。

“对不起。”

他抱着叶清瑶，声音沙哑得仿似不属于自己。

“是我没用。”

“不，不是的。”叶清瑶在他怀里拼命摇头，眼泪打湿了他胸口的病号服，“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汉天，你是我心中的大英雄。”

“可是我保护不了你。”秦汉天的心在滴血。

“不，你能。”叶清瑶抬起头，那双被泪水洗过的眸子清澈而又坚定，“我相信你，汉天，无论发生什么我都相信你。”

“就算那个男人说的都是真的，就算我肚子里这个孩子真的是什么神主降生的容器。”

“我也只认你一个。”

“你才是我叶清瑶唯一的男人！”

“才是我孩子唯一的父亲！”

秦汉天看着她，那颗早已被伤得千疮百孔的心，终于被一股久违的暖流缓缓注满。

他猛地低头，吻住了她那冰凉颤抖的唇。

霸道而又温柔。

仿佛要将自己所有的歉意与爱恋都融入这个吻里。

一旁的鱼凤舞和颜如火看到这一幕，都默默低下头，悄悄退出了病房。

只有那个药王谷的长老依旧跪在地上，身体抖如筛糠。

……

接下来的三天，西京市出奇的平静。

温玉凡没有再出现。

仿佛之前那场惊心动魄的对峙只是一场不真实的梦。

秦汉天的伤在苏小小那股神秘紫色气流的滋养下早已痊愈。

他推掉了所有事务，寸步不离地守在叶清瑶身边他陪她吃饭，陪她散步，陪她看电视，给她讲笑话。

他想用这种方式来弥补自己对她的亏欠也想抓住这暴风雨来临前最后的一丝温存。

叶清瑶也很享受这种久违的二人世界。

她也很默契地没有再提那个男人的事没有再问关于京都、关于古武世家的事。

她只是静静地依偎在他身边感受着他的温度和心跳，仿佛只要能这样一直到天荒地老。

然而他们都知道这只是奢望。

第三天的清晨秦汉天终究还是拿起了那张黑色的烫金请柬。

“我该走了。”

他看着叶清瑶声音平静而又沉重。

叶清瑶没有哭也没有闹，她只是站起身走到他面前踮起脚尖轻轻帮他整理了一下衣领。

“我等你回来。”

“嗯。”

秦汉天重重地点了点头，他转身就要离开然而就在他即将踏出病房大门的瞬间。

叶清瑶却忽然从背后抱住了他。

她的脸紧紧贴在他的后背上。